第270章 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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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卓言原本打定主意为难云倾月,不料被半路杀出来的云心幽截住去路。愤恨之下只得留下暗卫自己抽身而去。

云倾月就在这么短短的功夫之间想出了法子,将傅宸煜的玉佩塞给墨桑让她带给皇后。这头墨桑进入皇后宫,皇后正阖着眼假寐。

墨桑乃是皇后的心腹,自然敢于在这时候进言,轻巧的步至皇后面前,压下声音开口。

“娘娘,奴婢有一物,要交于娘娘。”

墨桑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晦暗不明,皇后原本十分慵懒的倚靠在贵妃榻上,忽然支起了身子,挥手将下人尽数遣退。

“你们都下去吧。”

这些日子傅卓言一家独大,尽管皇后身份贵重,想来过的也并不如意,从她那神色倦怠的面容上便可窥见一二,如今墨桑带了消息进来,皇后自然心中雀跃。

墨桑见状从善如流的上前,将玉佩奉给皇后,皇后一见此物便认出了是傅卓言的东西,她心中窃喜,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动,凤眸微眯,捻这玉佩左右看了两眼,发问。

“此物从何而来?”

皇后自己开口询问到剩了墨桑不少事,她微微颔首,垂下的眸间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

“是亲王妃送来的,人在宫外,娘娘是否要见她?”

皇后虽然素日里同慕亲王府私交并不好,却也知道傅宸煜同慕纤尘感情不错,二人此番又是一同出征的,东西出现在云倾月手中倒也算合情合理,即刻清了清嗓子。

“请她进来。”

一语敲定了云倾月的生死,皇后到底还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不会那样小家子气。尽管云倾月惹她厌烦,皇后却明白,眼下的当务之急却不是同她相争,而是扳倒傅卓言。

“亲王妃,我们娘娘有请。”

云倾月瞧见墨桑神色如常的出来,礼数周全的请她她进去便知道自己赌对了,美眸微弯,款款而入。此番云倾月是带着傅宸煜的消息来的,皇后心切,自然也没有怎么为难她。

“许久不见,亲王妃风采依旧。”

这头皇后抛出了话头,云倾月也不是来挑事的,眉梢一敛,眸间闪烁着幽幽的清光,尽管怀着身孕,气势却分毫不弱。

“娘娘过誉了,妾身瞧着娘娘才是气色不错。想来近日,摄政王必定为娘娘分忧不少。”

云倾月玲珑心思,甫一见面便提点出了傅卓言夺权之事,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皇后闻言大略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不计较。

“来人,赐座。”

二人寒暄了两句,皇后挥手让云倾月坐下。这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想那年除夕夜,皇后可是有意刁难她不给位子,如今也是时移世易了。

“娘娘请妾身进来,想必是认出了七皇子的玉佩。”

云倾月知道皇后的性子,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开门见山,此番正和皇后的意思。聪明人若是有意绕圈子,便是弯弯道道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她心力交瘁,实在不愿多费功夫。

“眼下妾身被摄政王看管,消息传不出,不知陛下如今究竟是何情状。”

话到此处,云倾月刻意顿了一下,有意吊皇后的胃口。后者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见状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多言,示意她继续。

“七皇子的意思是,若是没有陛下的动向,他不好出手。”

云倾月垂着眸子,神色微凝,不疾不徐的将讲话说得明明白白,皇后自然也知道前者是来求和的。

如今情状不好,和云倾月争一时长短固然不是明智之举,可是二人之间龃龉不浅,皇后还是存了两分提防的心思,生怕她另有打算。

“亲王妃所言固然在理,可是本宫为何要相助与你?”

皇后一指抵着脸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焦急。她仍旧是当年那个一手遮天的中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要知道,届时就算登基的是摄政王,本宫为中宫之主,也能坐个太后的位置。又何必为了亲王妃同储君闹得不欢而散呢?”

这话说得难听,面儿上时打定了主意不愿涉险。然而云倾月认识皇后也不是一两日了,深知后者若是真的没这个意思,连见都不会见她,现下这许多口舌,无非都是试探罢了。

“娘娘又何必跟妾身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摄政王若是登基,娘娘也好,妾身也好,都讨不到好处。想必这一点,娘娘比谁都清楚。”

云倾月这一下不可谓不厉害,直接戳中了皇后的软肋。她本就是个野心极大之人,否则也不会同皇帝闹得不欢而散,更不会想方设法收走幕家的兵权,同云倾月慕纤尘生出许多嫌隙。

此时还说什么安于现状的话,实在是太过虚假了些。彼时皇后费尽心力,不就是想让傅宸煜登基,连带着她的母家一并沾沾荣光吗。归根结底,登基之人还要是自己膝下的孩子,这才保险。

权且不论这些,傅卓言其人,皇后是断然不敢信任的。单单是从他掌权以来,皇后便被困在了自己宫中便可见一斑。

“娘娘素日里最爱的佛手柑,都干瘪了。”

云倾月起身,捻起果盘上的佛手柑意有所指。皇后宫中时常放着些时新瓜果,瞧着富贵气味又好闻。向来傅卓言是不会这样心细的替皇后料理好瓜果,如今的果盘中,有些果物都生了黑斑。

从前皇后盛势,这样的东西莫说是她了,就是宫中下人都不屑用。只得说是时移世易,一切都不复从前了。皇后被云倾月这话说得心头越发郁结,打眼瞧着这空荡荡的皇后宫。

除去墨桑,其余的宫女太监都是傅卓言一应挑选好送来的,这也是为何方才墨桑进来之时,皇后将众人遣散的缘故。

傅卓言小心,皇后毕竟是傅宸煜的母后,他不得不多提防。念及此番种种,皇后原本淡然的面色有些挂不住了,瞧着云倾月平白多了两分兔死狐悲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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