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当晚叶宝还是坚持回自己公寓睡，齐彧出于绅士品格，没有强留她过夜，送她回家。但车子到了楼下，看着昏黄灯光下她娇俏明媚的脸，他的心忽然痒痒的，有点后悔没在这么关键的夜晚当一回饿狼。都到嘴边的肥兔子还让她跑了，实在有点不像他。
忍不住就调侃她。“都结婚了还不在家住，是不是太客气了？你也不像这么客气的人！”
叶宝解开安全带，白他一眼。“今天才刚领证，得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我自己也得做心理准备，不然睡不着！再说那也不算你家吧？你小妈都不承认你……”说出这话她觉得有些伤人，好在齐彧也不是玻璃心的男人，脸屁比城墙还厚，估计不会往心里去，她也就懒得道歉。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自己的破公寓住得舒坦！”
“是么？那我把这间公寓买下来送给你？正好圆了你买房的梦！”
叶宝也不是傻子，当然不同意。“你那么有钱，就送我一间四十平方，夏天闷热冬天回潮，一阵台风都能刮倒的老房子？送的出手吗你？”
他懒洋洋地勾了勾嘴角。“是你说金窝银窝不如这间，我以为你有很深的感情！”
“那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的选择，谁不想住好房子？至少是不用担心天花板突然砸下来的那种！”
“齐家的房子就不错……你们不是还有句老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你嫁了我，就该我在哪你在哪，这叫夫唱妇随！”
“凭什么呀，你怎么不跟我挤破公寓呢？大男子主义！”说到这又另外想起一件操心的事情，“还有，我们婚后真的要搬去你家住吗？其实，我觉得你们家家庭关系还挺复杂的，我不太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我也不适合过大家庭生活，习惯了一个人，顶多带上你两个，多了处不好！”
“如果不愿意，当时为什么答应？”
“那不是不好意思拒绝你爸吗？他都说是齐家家规了，我还能说什么？难道第一天进门就破坏规矩？”叶宝撇撇嘴。“说实话，现在还有多少新婚夫妻是跟着家里一起住的。光是加上父母都够多麻烦，更何况还有你大哥二哥……我习惯了自由，感觉有点被束缚住了！”
她不确定自己这么说，他会不会觉得她自私。可是她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尤其是在他面前，大概是把他当自己人吧，有什么不痛快的就想直说。
之前一直在矛盾该不该结婚，领证也是一时脑热的事情，根本没有想过结婚之后的种种。这会儿，一股脑全涌上来了。比如住的问题，和长辈相处的问题，身份转变的问题。齐家又是大门大户，以后她也就跟着进入大众视线了，想过正常人的生活都难……太多太多的问题，搅得她心都乱了。今天上午还是少女，突然就变成了人妻，太戏剧性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心理压力好大！
“那你算嫁对人了！”齐彧将她的小手包入掌心，手掌干燥温暖有力，满满的都是力道，却温柔得恰到好处。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像启明星。“我也不是喜欢被束缚的人，怎么舍得束缚自己喜欢的女人？你若有不满，都告诉我，千万别委屈自己！至于住的问题，你如果真不愿意，我来跟我爸交涉！”
他这么通情达理，倒显得叶宝小肚鸡肠了。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先别说吧，爸对我很好，我不想辜负他！而且情况也许并没有我想得那么复杂，大家庭生活也有好处，说不定我习惯就喜欢上了！暂时先照他说的做，实在不习惯再搬出来！”
齐彧寻味地看着她，眉梢上挑着，颇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就是你忽然讲道理，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了，我有点不习惯……”
叶宝鼻子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得我好像以前胡搅蛮缠特别不讲理似的，我本来就很善于替别人考虑好吗？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太人渣，所以我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善解人意的那一方面，你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么说，责任都是我自己的？”
“那当然了！你自己是个人渣，就没权利要求别人对你太好！”
“哦……原来是这样……”齐彧似笑非笑，懒洋洋地勾起嘴角，无形中就有种不怀好意的意味，感觉坏极了。一手捏起她的下颚，黑暗中，那两只瞳孔像狼，幽幽的，还是只饿狼。“既然你这么善解人意，今天怎么舍得这么委屈我？”
叶宝被他过分“温柔”的眼神看得全身毛骨悚然，背脊都一阵阵发凉。每次在他这样的目光中，都感觉自己是一只小羊羔，待宰。一紧张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说什么……我怎么委屈你了？”
“我今天都成那样了，你还残忍地推开我，就一天都不心疼？”
她从头到脚都哆嗦得厉害，颤颤地。“我心疼自己还来不及，哪还有力气心疼你？再说那种情况，能不喊停吗？”
“怎么不能？她叫她的，我们做我们的，过一会儿她自然会走……我看，是你想借机逃跑！这就奇怪了，我尺寸大活儿又好，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这么着急避开我？原本就是双方都享受的事，再说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处女，还害羞什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被我的身体吸引？”
叶宝故意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表达对他的轻蔑。“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里吸引我了，你就是一满脑子黄色思想，你……”
“嘘！”他缓缓松开她的下颚，修长的手指抵在她唇上。“如果你想说我要发泄兽欲找其他女人去，我只想告诉你，如果她们能满足我，我不会为你禁欲半个多月，还大费周章地娶回家。你那么想是在侮辱我，也是侮辱你自己的价值！”
在他温柔的眉眼里，叶宝几乎沉溺了。就好像有一只手，一直将她往深渊里拉，但那深渊里不是漆黑的泥淖，而是蜜糖，让人目眩神迷，沉醉其中的那种。感觉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是任何女人都渴望的“独一无二。”
“如果没尝过你的滋味也就罢了，饿着饿着习惯了，也就不会太渴望，勉强用其他女人充饥也行。但一旦尝过你的滋味，那种如同攀升天堂的感觉……便迷恋上你的味道，非你不可……”他说的时候，神情很深很陶醉，似乎还在回味那噬入骨髓的欢愉。“其他女人，已经勾不起我的想法了。即便为了一棵小草放弃整片森林，也觉得物有所值……”
她听得双耳发烫，脸颊也跟着发热。“关了灯不都一样吗？哪有你说的那么特别……谁相信这么多天你能干忍着？”
“我只说没找其他女人，不代表没自己解决……你想憋死我？还好我有一只勤劳的手，不然……”
听出他的意思，画面感太强，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别说了！”
娇羞的模样撩得齐彧心猿意马，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不安的想法在身体里发酵，跃跃欲试。“要不你心疼心疼我，现在跟我回齐家，把没做完的事情昨做完？”
他的眼神太有诱惑力，嗓音也像催眠的魔咒，叶宝几乎都要点头了。好在最后关头还是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就算你装可怜，我也不会上当，死心吧！你之前欠了太多债，现在我代表被你伤害过的女人惩罚你！让你尝尝想要得不到的感觉有多折磨人！”
“这么残忍？”齐彧揶揄，“我难受，你也未必好过，接吻的时候，我明明感觉你也想要……”
“我想要，可我能忍，你能吗？”难得在他面前得瑟一次，她像只骄傲的孔雀扬起下巴。一副“想要吗？我偏不给！我就是磨人的小妖精，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现在就把握八光啊！”的挑衅姿态，逗得齐彧哭笑不得。
她也只敢在外面耀武扬威，两人同处一室，哪次不是像只可怜的小猫？软绵绵地求着他放过她！
齐彧磨着牙在心里狠狠发誓，再有下次，肯定不饶她！
“没别的事就别磨唧了，我先进去了！”
“从明天起到下星期年会前这几天，你暂时不用上班，我会找专业的形体训练老师、舞蹈老师给你做特训，另外你的英语也很差，需要恶补一下基本社交用语。”
叶宝一听就不乐意了，英语什么的，最讨厌了。形体舞蹈，听上去也很麻烦！“不就是一场年会，至于吗？”
“这不仅仅是年会，而是你第一次以我妻子的身份出席活动，这对你很重要，对我乃至整个齐家都很重要！”
“我知道很重要，脸面嘛……”叶宝撇撇嘴，“你不就是嫌我形象太差带不出手，怕我给你丢人吗？”
“如果我嫌弃你，何必娶你？京都气质好形象佳的名媛一抓一大把，我怎么不去找她们？”见她瘪着嘴，齐彧跟哄小猫似地揉揉她的脑袋，嘴角噙着笑意。
“对我而言，你不需要是全世界最好的，但你最独一无二。你的独特，只用我一个人懂。至于另外那些人，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你就像一块璞玉，雕琢过后必定能绽放耀眼的光彩。让那些在你背后窃窃私语的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和我是多么地般配！”
最后一句话激起了叶宝的斗志，她一向是个好强的女生，虽然并不急于向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证明自己，但她有她的骄傲。她要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刮目相看，无话可说。“训练就训练，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斗志满满地下了车，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倒回去问：“对了，箐箐姐的事你处理得怎么样了？她知道了吗？”
“按照计划，明天那个女人就会去找她！”
“什么？你这样不是想气死她吗？”
“没有比小三直接找上门造成的冲击更能让她清醒，另外，我也不想你卷进这件事！综合考虑，这是最好的办法！”
叶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尽管有些不忍心，但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相信箐箐姐那么坚强，一定能承受住打击！“谢谢！”
“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不容易……”
“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让我就是喜欢占你便宜，一天不占浑身不舒服！”
她转身要走，他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内敛而专注。
“遇见你……我很高兴……也很高兴你愿意嫁给我！关于我们的未来，我很期待！以前习惯了一个人，但现在觉得有你在身边很好。每天看着你，和你斗嘴，就觉得很充实，也很愉快！希望你也有同样的感觉！”说完温柔地亲了亲她的手背。“老婆，晚安！”
叶宝的心，在夜风里，一刹那就融化了。
方箐箐没有想到自己平淡的生命里会出现另一个女人。
那一天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六点下班一路公交挤回家，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路上接到丈夫方章的电话，说要临时有个面试，要晚点回来，让她留点饭菜。她提着土豆西红柿和鸡蛋往家里走，楼道口站着一个张扬漂亮的年轻女人，忽然叫住她。“你就是方箐箐吧？”
茶餐厅里，两人面对面坐，陌生女人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朝她脸上吐了口烟圈，云淡风轻的。“我和你老公在一起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在她的世界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刹那间天崩地裂。
方箐箐耳旁“轰隆”一声，是世界崩塌的声音，生活毫无预兆，给了她猝不及防的一记重击。
她并非天真不谙世事，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找小三这种事情，这是生活伦理剧里最烂俗的情节。只是，方章掩饰得太好了！从他们交往到现在，除了出差，他每天按时回家，从不在外面过夜，身上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也从没有可疑电话，隐藏得滴水不漏，她一丝异常都嗅不出来。直到小三找上门，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震惊到极点，方箐箐的反应反倒出奇地冷静，但手指一直在颤抖。“你们……多久了？”
“两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林美美，你们婚姻的小三！”年轻女人大抵如此，张狂而嚣张，连说“小三”这个词，都充满了玩味。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本小姐就是抢了你男人，你想怎么样”的霸道。“不过这是俗人的称呼，在我看来，爱情没什么先来后到，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听说你们在一起九年了？我跟他刚好两年，果然……七年之痒，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年前我去四川出差的时候认识方章的，在一次酒会上，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才三天，我们就上了！”林美美翘着兰花指，弹了弹烟圈。“是不是从那天起，他就没碰你了？也对……你们都在一起七年了，早就没新鲜感，他对你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私下跟我说，你就像一条死鱼，他和你做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手指一根根掐紧，紧握成拳头，指尖的冰冷传递到全身，方箐箐一阵阵冷颤。极力控制住一杯咖啡朝她脸上泼去的冲动，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她已经输了，如果她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只会正中对方的圈套，让自己输得更惨，她必须忍耐。
“我跟他都两年了，你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你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女儿身上，冷落了老公，难怪他耐不住寂寞，三天就上钩！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做饭带孩子，一点都不懂得保养，手这么粗糙，哪里像个女人？留得住男人的心才怪！”
这话在方箐箐听来无疑是莫大的讽刺。她的性格是刚烈了些，但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女人不想打扮自己？可连日子都过得紧巴巴，她根本拿不出多余的一分钱妆扮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一分分攒钱，苦了自己，换来的结果却是小三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教她怎么当老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我说，你这种女人最蠢了，你以为像头蛮牛一样埋头苦干，就能留住男人的心？别傻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累死累活，还不如好好打扮打扮，穿件漂亮的衣服更讨他欢心！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邋遢没情趣的女人？只会把你当老妈子！”
“我就不同了，年轻漂亮，又舍得花钱打扮自己……让他欲罢不能，只有我才能带给他活力！你还不知道吧，他来京都是为了和我进同一家公司。他被炒鱿鱼，也是因为婚外情曝光！我猜，你还傻不拉唧地养着他？你以为这是伟大，但我看来就是个笑话！醒醒吧，你为他热饭菜带女儿的时候，他正和我在一起快活呢……”
她得意的笑声刺痛了方箐箐的神经，在她眼里，林美美就是个魔鬼！她恨她，可光恨她有什么用？一个巴掌拍不响，归根结底，是方章忘恩负义。曾经有多爱他，此刻就有多恨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念旧情，舍不得女儿，才勉强和你在一起，但早就不爱你了。我不想他那么累，也不想再当小三，既然你知道我们的事了，早点和他离婚！”
“离不离婚，是我他的事，轮不到插手！”
“你都知道了，还想死缠着他？方箐箐，你还有没有尊严？”
“没有尊严的是你，一个有妇之夫对你再怎么好，心里始终把你当作一个婊子！你心甘情愿当婊子，骨子里就下贱！”
“我是婊子？我是婊子两年前就该拆散你们了！我忍到现在，是因为我爱他，但我现在不想再忍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们家不缺钱，我不会再让过得像现在这么苦！如果你爱他，就该放手，让他过更好的生活，别用孩子拖累他！”
“我拖累他？”方箐箐怒不可竭。“这些年是他方章拖累我，没有我，他光靠补助金未必能撑到毕业！”
“过去的事现在提起有什么用？你是对他好，这九年他还够了，别再缠着他！”
“你放心，这样的男人，我还不稀罕要！”方箐箐怒极反笑，眼里闪烁着逼人的火光，“我还得感谢你，帮我认清楚他的真面目，顺道帮收拾了垃圾！你现在想以小三的身份逼走我，迟早会有更年轻的小四小五吧你拉下来。狗改不了吃屎，你等着，以后还有你受的！人在昨天在看，你一定会遭到报应！”
方箐箐抓起菜篮冲出茶餐厅，胀得通红的眼眶里突然就落下泪来，她一边哭一边跑，周围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她。冲进一片树林，她扔下东西抱着树放声痛哭。她觉得老天好残忍，十五分钟前她还傻乎乎地以为尽管生活紧张一些，她在精神上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却突然将她推入地狱，明白幸福不过是谎言。
什么爱情，什么婚姻，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捅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个人在树林里哭了很久很久，哭干了眼泪，才回到家，把女儿从隔壁邻居家接回来。洗澡的时候，看着女儿又唱又跳，活泼可爱的样子。方箐箐心里一酸，忍不住又落下眼泪。
“妈妈？你在哭吗？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小雪做错了事情，让妈妈不高兴了？”
喉咙酸涩肿胀，酸得方箐箐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不……不是……妈妈看到小雪这么乖，太高兴了……高兴得哭……”
“可老师说，人高兴的时候会笑，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哭！”澄澈的瞳孔单纯地看着她，小手替她擦眼泪。“妈妈不哭，小雪以后会更乖，得很多小红花，让妈妈高兴……”
“小雪……”方箐箐紧紧抱住女儿，泣不成声。妈妈只剩下你了，以后你也只剩下妈妈。为了你，妈妈一定要坚强，妈妈一定会坚持下去……
晚上九点多方章才回来，小雪已经睡了，方箐箐坐在客厅里等她。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了，她呆呆地出神，两只眼眶红通通的，整个人如同被抽离了灵魂，呆滞着。
“老婆，我回来了！”方章放下公文包，笑着过去亲了她一口。“好消息！今天应聘的公司对我很满意，过不了两天就会有好消息！小雪呢？”
“睡了！”
“我去看看她！”方章进房间亲了亲小雪，才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出来。“你在等我吗？”
“嗯！”方箐箐淡淡地回神，眼里逐渐凝聚出一丝丝焦距。“一起吃吧！”
“还特意等我吃饭？老婆真好！”方章赶紧盛了两碗饭出来，大口大口扒饭，狼吞虎咽。“今天太累了，我都饿坏了！你怎么不吃？眼睛怎么肿了？哭了吗？”
“没有，可能是中午没休息好！”尽管恨得想掀桌子，但方箐箐的神情冷静得出奇。她逼自己忍耐，毕竟九年夫妻，好聚好散。再怎么恨，还是好好吃完这最后一顿晚饭，就当离别前最后的晚餐！于是，她忍着落泪的冲动，勉强拿起筷子。
方章知道她情绪不对，但又不敢往那方面想，握住了她的手。“老婆，我知道结婚到现在，你一直在为这个家操劳，没过什么好日子！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让你享福，再也不用出去工作！”
多么讽刺……方箐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有拆穿，只是抽出手，淡淡地回了句。“吃饭吧！”
方章洗完澡出来，见方箐箐坐着发呆，觉得莫名其妙，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怎么还不睡？”
“方章……”她叫他的名字，却并不看他，眉眼半低，看不出情绪。“这九年，你过得怎么样？我对你好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回答我……”
方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就是不敢想得那么深，想了想，回答道：“这九年尽管生活很艰难，但和你风雨同舟，是苦也是甜。我一直觉得老天对我不公平，没有给我好的父母，日子过的艰苦。但你出现后，我很感激他，把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赐给我。这些年你陪我一起吃苦一起挨，我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谢谢你不嫌我贫穷，始终无怨无悔地为我付出，还为我生了最可爱的女儿，谢谢你，老婆！”
“原来……你都知道……”方箐箐苦笑，“所以我对你的好，最终只换来你的背叛？”
方章脸色一变，“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背叛你？我这么爱你……”
“我全都知道了，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那个叫林美美的女人，就是我们婚姻的第三者！”
尽管早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但方章还是很慌张。同时又觉得这样更好，否则每天像揣着炸弹，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都要被吓破胆了。他一下就跪了下来，像之前准备好的那样，以最卑微的方式道歉，试图用这么多年的感情和她的爱情换得她的原谅。“老婆，对不起……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
“只有一次，我相信你是鬼迷心窍，但两年还是？”方箐箐讽刺道：“如果不是她来找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背着我找小三很刺激是吗？”
“你说什么？美美她……她来找你？她怎么能那样！”
“事到如今你还怪她？她是可耻，但更可耻的人是你！是你贱！我知道很多男人发达后会抛弃糟糠之妻，找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方章，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没钱没房没工作，还要靠我养着，你有什么资格背叛我？你配吗？你拿着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和她鬼混的时候，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老婆……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方章哀求着，“是我无耻，是我受不住诱惑，我该死！我现在就和她断绝关系，求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不会！你只是嘴上敷衍我，根本不可能和她断绝往来。人性就是这么可恶，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算没有林美美，以后还会有其他女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现在连看到你都嫌脏！你也不配当小雪的爸爸！”
“不会，我真的不会……对我来说，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敢再找其他女人了……老婆……求求你别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你原谅我吧！”他抱着她的手声泪俱下地哀求着，但丝毫不能让方箐箐心软，反倒让她更厌恶他。这么多年来她是瞎了眼，才会在他身上耗光了青春，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到自己辛苦工作的时候，他却和林美美在教缠，那画面激起了方箐箐的怒意，一把推开他。“滚开！别碰我！”极力隐忍的怒意如火山喷发，“方章，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混蛋，根本不是个男人！我后悔没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后悔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年！一想到自己的真心换来的是你的背叛，我就恶心，恨不得杀了你！”
她扑上去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是我蠢，认错了你！但我不会再错下去，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刀两断。以后女儿归我，你和林美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每一个字眼掷地有声，宣示着她的决心。“我方箐箐输了真心但绝对不会输了自尊，我退出，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要脸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