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走,领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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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狱管通知叶峰有人来探监时,他不敢想象是叶宝。过去的每一天他都在幻想,却只换来失望,他已经害怕了。看到坐在桌后的她,他当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确定是她后,嘴角露出了激动的笑容。他的宝丫头,终于来看他了!她已经不再是上一次见面十六岁的少女模样,长大了很多,人也成熟了。她低着头,他却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生怕她会消失似的,少看一眼都不行,以致完全忽略了她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落座后,他难掩激动的情绪,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宝儿,你、你怎么来了?最近过得好不好?忙不忙?你姑说你自己在开店?平时工作很辛苦吧?我们宝丫头就是出息,还在上学就自己创业了,但也别太辛苦了!”

胸膛里明明积累了千言万语,此刻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叶峰想摸摸她的脸,手伸到一半,却局促地缩了回来。一个大男人,这会儿两只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看得叶宝心里也难受。

“你……怎么样?”

“我还不是老样子?每天待在牢房里,有一个小时看看外面……”叶峰苦笑,“就这样了!”

他不说叶宝也能想象监狱的生活有多难熬,失去自由远比任何一种折磨痛苦。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当年判的是枪毙,或者更好。人死了,怎么也强过终生监禁,一辈子痛苦无望地苟延残喘。想到这,她心都碎了,鼻息里一阵湿意。“好好照顾自己!”嗓音都沙哑了。

“你放心,我会的!只要你能多来看看我……”叶峰说出来又后悔了,怕给她压力。“我知道你忙,你没空就算了!你姑妈经常会来看我,说你的情况,你不用亲自来!”

“我要结婚了!”

“结婚?”叶峰这才发现她身边还坐着一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和他?”

“可、可你不是还没满二十吗?”

“当年读书早,你把我的身份证改大了一岁,身份证上已经到了法定年龄,可以结婚了!”

“但、但你才十九,现在结婚会不会太早了?”这消息太突然,叶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在他记忆里,叶宝还是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结婚的年龄?他不舍得把自己的宝贝交给其他男人。可是,他自己根本尽不了父亲的责任,叶峰苦笑。他有一千万个不放心,一千万个疑问,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决定了?”

“嗯!所以才来告诉你,你保重……”再多待一秒,叶宝都怕自己会哭出来,她不忍心看他那么惨。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几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线崩溃,她溃不成军,只能逃跑。当年的事她再怨他都好,始终敌不过血浓于水,骨子里,抽丝剥茧般疼,疼得她受不了。

一旁的齐彧终于开声,“抱歉!伯父,她……”

“我明白……”叶峰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不怪她!她能亲口告诉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是你让她来的吧?谢谢你!”

“宝儿的脾气你知道的,如果她自己不想来,我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说到底,她很在乎你这个父亲!”

“她的心思,我都明白,她很善良,但也很倔强,所以……”叶峰摇摇头,“只怪我当年一念之差,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害了自己不止,还伤害了宝儿,我对她一直很歉疚。希望在我死之前,她能原谅我吧!”

齐彧无意让悲伤延续下去,“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齐彧,现任穆铉集团总经理……”他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叶峰听后觉得是个可靠的对象,满意地点点头。

“家父你也认识,齐堯!”

“你是齐堯的儿子?”叶峰听后惊喜地睁大眼睛,感叹世界真小,兜兜转转一圈,竟然是自己人。“我和你爸还有陆骁他爸,当年是一个部队的,一起出生入死!你爸年纪最小,排行老三,却最胆大也最讲义气,凡事冲在前面。我们当年感情很好,但退伍后我当了警察,你父亲回家经商,慢慢地断了联系……他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他目前人在国外,等他回国,我让他来探望您!”

“好的好的!我好久没和他叙旧了!”叶峰一听是自己老友的儿子,完全放心了,很高兴女儿找了个好男人。另一方面,齐家有能力和陆家抗衡,叶宝嫁给齐彧,也算有了坚实的靠山,他不用担心陆权暗地害她。

两人聊了很多,直到狱管催时间到了,只能分别。

齐彧目送叶峰进去后,正准备离开,但叶峰又跑了出来。“你和宝儿结婚的请柬,方便寄我一份吗?虽然我不能去,也想沾沾你们的喜气!”

“这是一定的,等请柬出来,一定第一时间寄给您!”

叶峰欣慰地笑了。

走出监狱,从钢筋混泥土的冰冷监牢重新回到现实,齐彧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那里面,真的不是人待的,可怜叶峰在里面关了这么多年,不敢想象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一向没同情心,这会儿却也感到了心痛。

叶宝坐在台阶上,抱成小小的一团。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她抬起头来,阳光刺得视线有些恍惚,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内心的感觉却很安宁,觉得他是救赎。只要有他在,任何地方,都让她安心。

“我以为你在哭!”

“我有那么没出息吗?”叶宝撇撇嘴,倔强地不肯承认自己刚跑出来时确实很想哭,但硬生生把眼泪压了回去。“你和我爸聊什么这么久?”

“没什么,就是自我介绍,岳父和女婿培养培养感情什么的……你爸很喜欢我!”

“哦!你那么会装,他当然喜欢你了!如果我告诉他你以前是怎么欺负我,他一定揍扁你!”

齐彧莞尔,眼角眉梢泛着温柔的神采。“那你就多去探望他,跟他告状!”

“我知道你想我去看他,可是你刚才看到了,我一见他,情绪就忍不住失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叶宝苦恼得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我很爱他,但是我忘不了那个心结,我很矛盾,我真的……”

眼见她越来越激动,情绪近乎失控,齐彧安抚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别再往死胡同里钻,给自己压力!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别去想,想些开心的好不好?”

“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嫁给我还不开心?我这样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倜傥一树梨花压海棠美少男,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却心甘情愿跟你手拉手走进婚姻的坟墓,连我都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老公!”

他挤眉弄眼的,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叶宝。前一秒还卡在牛角尖里拔不出来,这一秒却哭笑不得,很不给面子地丢回一记白眼。“这有什么可开心的!我想到鸽子蛋才开心!回头你要是把爱马仕这一季的新品都送给我,我更开心!”

“小财迷!”齐彧勾勾她的鼻子,挑眉。“难道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包?”

“你才知道吗?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包才靠得住,我宁愿和无数的包包谈永不结束的恋爱!”叶宝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吃力,为了显得有气势些,还得踮脚。“齐先生,你不知道你未婚妻是拜金女?我呀,就是奔着你的钱去的,跟你人没关系!”

“哦?那刚好……”齐彧一手揽住她的腰,笑容又轻贱又迷人。“我就是奔着你的人去的,跟你的钱没关系!”

陆家。

陆权怀着沉甸甸的心情,推开了陆骁的房门。他背对着他坐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光是背影,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失去了原来的意气风发,毫无生气。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陆权走到他身后。“宝儿刚打电话给你薇姨,说带了结婚对象回家!”

陆骁不做声,眼波微微荡漾了一下,掠过一抹杀机。脸色,也随之阴沉了几分。

“那个人我想你也知道,齐彧!你现在还没死心罢?如果是其他人也算了,但齐家势力和陆家相当,要真斗起来,对陆家没什么好处。齐彧这个人我也调查过,不好对付!”

“我当然清楚齐家的实力,她也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投靠齐家!”

“你的意思是,她和齐彧结婚,是为了逃避你?”陆权皱眉,“不管怎么样,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再继续纠缠下去,没什么好结果,还是放手吧!”

“放手?”陆骁冷笑,目光执着如火焰,又冰冷如寒芒。手指一根根紧握成拳,宣示着强烈的决心。“对她,我放不了手!”

“可你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她就是不愿意嫁给你,你能怎么样?难道之前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够,你还嫌她不够恨你?”

“我现在放弃,不就浪费了你的良苦用心吗?”陆骁转过头来,嘴角挤出一抹讥诮的冷笑。那笑容看得陆权心颤,好像被刺痛了一下,无端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你精心安排了一场苦肉计,我怎么能让你失望?”

陆权心虚地别过脸,“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非得要我挑破吗?”连日来每天看到陆权,陆骁就会想起那件事。他尽力忍耐,可是根本忍不了。一想到自己亲生父亲竟然残忍到找人撞他,他就难以抑制胸膛里如猛龙般疯狂咆哮的怒意。

“在你找人撞了自己儿子后,你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做不到!”

陆权面如死灰,他想狡辩想解释,但陆骁既然这么说了,代表他已经掌握了一切证据,他再怎么辩解都没用。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力叹息。“我也是为了你好!我看你那么爱叶宝,只能赌一把……”

“就算我相信你这么做是为了你,那故意装心脏病呢?”一想到陆骁就觉得讽刺,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你激烈反对,甚至不惜往死里打我,不就是想在她面前装好人吗?不管我怎么对她,她都不会恨你!你这么在意她,仅仅因为她是薇姨的女儿,还是另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陆权像突然被刺了一针,激烈地反驳。“我说了我都是为了你,还能有什么秘密?”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非她不可,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儿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调查,我不想知道你的动机有多龌龊,因为你现在我眼里,已经够卑鄙了!”

“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那你想我怎么说?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成偶像,当作自己努力的标杆,可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至少,将来我不会像你一样算计自己儿子!”

残忍的话刺痛了陆权的神经,他似乎承受不了这巨大的伤害,连瞳孔都被冲击得涣散。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事情是他做的,他无法反驳这一点。最终,只是讷讷地叹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爱的儿子,我不会真的害你……”

说完,他沉默地离开了。

陆骁一拳狠狠砸在桌上,分不清是愤怒更多,还是痛苦更多!

夏薇接到电话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结婚对象很意外。考虑到陆骁在家,她劝叶宝改天再回,但叶宝坚持,她也只好答应了。

做饭的时候一直惴惴不安,眼皮也止不住地跳。总感觉即将发生可怕的暴风雨。不敢去想,以陆骁的脾性,会闹成什么样子。

十二点左右,叶宝回到家,和齐彧十指紧扣出现在陆权和夏薇的视线里。

感觉到她手指颤抖,齐彧握了握她的手。她感受到他坚定的力道,抬头感激地冲她一笑。

此刻感觉,即便前面荆棘重重,狂风暴雨,只要与他十指紧扣,再大的困难她都不怕。因为,有了他,她不再是一个人!

四人落座后,叶宝很郑重地介绍道:“陆叔,妈,这是我男朋友,齐彧,我们下个月结婚!”

齐彧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陆权早就打探过他的虚实,点头微笑。表面很欢迎,但心里另有一番绸缪。而夏薇不了解,只能通过感觉判断,每一句话都听得很仔细。她原以为叶宝是为了逃避陆骁,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但看齐彧一表人才,家世又好,不像是随便的男人!叶宝看他的眼神,也有爱的成分,这才放心了些。

尤其知道齐彧是齐堯的儿子后,就更高兴了。齐堯和叶峰陆权都是好兄弟,十几年前她见过几次,人很义气,培养出来的儿子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一下子就感觉是自己人,亲切极了。再说齐家在京都也是权势滔天的大家族,恐怕陆骁也不敢乱来。

不管从家世还是齐彧本人,夏薇都越想越满意,当场就默认了。连日来悬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算稍稍落地了。

齐彧很讨长辈喜欢,和陆权、夏薇相聊甚欢,连叶宝都插不进话。临时想起给陆晨带了份资料,犹豫了一下,飞快地跑上楼放进他房间,正准备“逃命”,陆骁房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激烈挣扎。“陆骁,你干吗?放手!”每次都突然来这套,她有几条命都不够他吓!

他压在她身上,深色冷峻,整张脸阴沉沉的,恶森森磨牙。“人都带到家里来了,你胆子很大!”

“我带未婚夫见家人怎么了?我胆子大不大跟你有什么关系!放手!”

“未婚夫”三个字刺痛了陆骁的神经,眼睛眯了眯,逼出一股慑人的寒意。“做戏做全套,你很厉害!”

“我还不至于无聊到拿婚姻来演戏!”

“不是演戏是什么?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一再挑衅他底线,陆骁就快被她逼疯了。

“我怎么闹了?”叶宝反问,“我结婚,关你屁事,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你有种当我未婚夫面反对,鬼鬼祟祟躲在暗处,也不嫌卑鄙?”

扣住她手腕的手指一再用力,陆骁双目暴突。“你想让我杀了他?”

“你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你,再狠毒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他防得了吗?”陆骁眼里盘旋着不顾一切的疯狂,阴沉可怕。“只要你结束这场闹剧,我不会再逼你!我会给你时间慢慢接受我,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发誓!”

“我说了,我和他结婚,跟你没关系!你少在这自以为是!”叶宝闭了闭眼,压抑着凶猛的怒火。“是,我承认一开始是为了逃避你才嫁给他,但我现在发现不仅仅是这样。如果仅仅是出于那个目的,不一定得是他!我选择他,是因为我喜欢他。准确来说,我已经渐渐爱上他了!”

“不可能!”陆骁暴怒,手臂都冒出了青筋,像紧缠着的藤蔓,足以扼住她的咽喉让她窒息,看上去异常恐怖。他压低嗓音在她耳旁咆哮,“你在骗我,你不可能爱他!”

“为什么不可能?至少,他值得我爱!”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花花公子,哪里值得你爱?”陆骁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用尽所有方法让她清醒。“你不要被他欺骗,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只要新鲜感一过,他就会像对其他女人一样把你踹开!”

“如果他只是想玩我,在他得到了我的身体后,就可以踹开我,而不是和我结婚!我在他眼中是不是那些女人,我很清楚。他现在也许还不够爱我,但至少我能感觉到他的真心,这就够了!”

“真心?你相信一个花花公子有真心?”这简直是全世界最可笑的谎言,陆骁怒不可竭。“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渣,也不愿意相信爱了你十年的男人?”

“对一个人的了解,与时间无关。我和你在一起四年,也没看透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爱情不是占有和掠夺,不是像对猫狗一样用链子一天二十四小时把我栓在身边,控制我的生活!至少齐彧比你尊重我,比你了解我。我宁愿爱一个花花公子,也不愿意爱你这个恶魔!”

“恶魔”两个字,像猛烈的一击,狠狠击中了陆骁的大脑。耳旁“轰隆”一声,整个世界天崩地裂。

他拼劲全力对她好,威逼利诱摇尾乞怜所有心力都用光了,到头来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恶魔,呵呵……多么讽刺!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凄凉地笑了。

“好……很好……你狠……”失落到了极致,反倒笑了。“你爱齐彧是吗?那我不再阻止你……我就让你看清楚,你选择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你口中所谓的伟大‘爱情’,之后换来什么下场!记住我今天说的,你一定会后悔,你会哭着回来求我!”

叶宝一阵阵胆寒,但倔强地挺直背脊,与他对视。“将来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会哭着回来求你,死也不会!”

“你一定会后悔……”说罢,陆骁狠狠甩开她,双面赤红,嘴里挤出恨意浓烈的嗓音。“滚!”

离开陆家,时间还早,齐彧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晃荡,讨论下午去哪消磨时间。叶宝从车窗里看他的倒影,意气风发的样子,双唇一张一合,光是看着就觉得温暖。恍恍惚惚想起一句玩笑,说什么样的男人会让女人特别心动。有一句回答是,那天阳光很好,他穿着她喜欢的白衬衫……坐在兰博基尼上!一如此刻!

初秋的阳光灿烂得出奇,光芒金灿灿暖洋洋的,洒落了齐彧一身,他穿着一件最简单的白衬衫,侃侃而谈,美好得像一幅画。此刻的心动与兰博基尼无关,与他的财富和身份无关,只是这样的齐彧,就足够让她很喜欢。

真希望这条道路能够无限延伸下去,没有尽头!

经过一间雪糕店,叶宝下车买了个甜筒,因为阳光很好,也没什么事情,就和齐彧在附近的林荫道上散步。秋天将林荫道染上了一层金色,整条街道都种满了法国梧桐,空气里有树木的香气。初秋的季节,天朗气清,似乎一切都与浪漫挂钩。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信步走在前面,叶宝拿着甜筒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追他的影子,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天真活泼。阳光暖腻,空气也暖腻,飘着粉红色的泡泡。

“你怎么不吃甜品?”

“我不喜欢甜食!”齐彧转过身来看着她,微笑着倒退走。眉梢总是泛着淡淡的涟漪,就像他的嘴角总是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凝聚着光芒,连时光都变得美好起来。

“你不喜欢还经常叫我去买蛋糕?”

“有句话叫‘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哪次买回来的蛋糕,最后不是被你吃掉的?”他莞尔,“相比蛋糕,我更喜欢你不情愿的样子,很有趣!”

叶宝咬了口甜品,吐舌头。“变态!”

“不过……有些甜品我还是很喜欢……”他弯腰下去,在她嘴角亲了一口,舌尖一卷便将她嘴角的甜筒含进嘴里,回味的时候眼睛笑米米的。“好甜!”

叶宝既甜蜜又害羞,小姑娘娇嗔着捶他。“嗳!大庭广众的,耍什么坏!”

“耍坏才不分场合!”

他坏笑着,一口漂亮的牙齿整齐又白亮。“你不就喜欢我不要脸吗?”

“谁喜欢你了!我才不喜欢!”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脸红心跳,不敢看他的眼睛?为什么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心肝儿颤?为什么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下午,都觉得美好得像做梦,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她是喜欢上他了,而且是越来越喜欢,很喜欢!

“就知道我喜欢你嘴硬,所以越发嘴硬,还说不喜欢我?”

“……我不理你了!”叶宝故作生气地往前走,实则为了掩饰脸颊的红晕。小女人的心态啊,就是这么娇羞,越是喜欢的人面前越傲娇,明明喜欢得要命啊,嘴上却别扭地怎么都不肯承认。

齐彧站在原地笑看着她,果然没走几步,她又偷偷转过头来看他追上了没有。四目相对,像被抓包的小猫转过头去,走得更快了。

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几个大步追上去,也不去哄她,任她暴走。直到她走累了,他才绕到她前面,懒洋洋地揶揄。“看不出腿这么短,摆动频率还挺快!”用手指在眼前对着她比划了两下。“你好像很矮啊……一米六?”

“你才一米六!”叶宝本来扶着膝盖喘气,一听忙把身子挺得笔直。“我一米六三好吗?一米六三!”

“哦……那也很矮!我读书的时候,初中生都比你高!”

“外国人本来就比中国人高”叶宝不高兴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种假洋鬼子,从小喝新鲜牛奶,蔬菜,空运牛肉长大,是我们这种喝三聚氰胺吃地沟油防腐剂的中国人能比的吗?能长到一米六三差不多了,中国女生不就这么高吗?”

“怎么我见过的那些,都在一米七以上?”

“那是模特,女明星,不是普通人!”想到就胃里泛酸,叶宝不是滋味地撇撇嘴。“你喜欢高个子,何必找我,我就是矮怎么样?有本事别要我啊!”

“那可不行……”齐彧轻笑着摇头,“你们淘宝店不是有这么一条规矩吗?货物一出,概不退换,我都拆包装享用过了,退货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也只有勉强收下了!”

叶宝很丑地翻了个白眼,“呵呵!千万别委屈,你不要,多得是人抢着要!”

未免再吵下去心塞,要掉头走,他却忽然叫住她,“你鞋带松了!”然后一米八八的高个子就这么蹲下去,在她鞋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直起身的时候朝她笑,曲起骨节敲了敲她的脑袋。“下次自己系!”

那一刹那,叶宝的心都要融化了。像是蝴蝶效应,明明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细节,却让她整个小宇宙都跟着颤栗。她懵懂地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声音一直在颤抖。“齐彧……你……带户口本了吗?我们现在去领证好不好?”

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可是就是觉得,如果有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午后陪你吃甜筒,慢慢在林荫道上走。前一秒还嫌弃你矮,下一秒却心甘情愿弯下高贵的身子为你系鞋带。那么,嫁了吧!管他未来如何,至少她很想把握住这一刻这样的男人!

齐彧看着她,眼里掠过一抹意外,但很浅淡,然后告诉她。“我拿的是英国护照!”

“哦……那等你处理完手续再说吧!”叶宝难掩失落,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因为这一句话,完全退潮。“如果是外国文件,我看不懂,你直接让我签名就好!”

“怎么突然冒出领证的念头?”

她口不对心地回答。“反正早晚都要领,今天不是刚好有空吗?”但失落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哪有那么简单!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结婚的决定并不需要什么惊涛骇浪,往往是一刻的冲动!

拉耸着脑袋很泄气地要往前走,但齐彧一把勾住她的衣领。“我话没说完,急什么!尽管我没有中国户口,但早在半个月前,我已经委托律师办理好相关手续,不用护照,去了就能领!”

“真的?”叶宝眼睛一亮,心情瞬间阴转晴。难掩激动,乐得眉飞色舞。“你背着我一声不响地安排了这么多,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特别害怕我被其他男人抢走?所以赶紧挖了好了坑,就等我往里面跳。”

“得不到的别牵挂,是我的也逃不掉。身为男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我只是为今天准备好,当你想领证的时候,我能立刻回答,好,我们领证。”齐彧牵起她的手,嘴角在笑。“走!结婚去!”

那一刻叶宝觉得自己男人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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