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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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传来孩子的一声啼哭时,山下某段路上,上山的宋听被迫停车。

只因前方路段有塌方,路给堵上了。

还有一辆车被拦在那边,车头上砸了块巨石,被压得变了形,模样十分惨烈。

宋听赶紧下车,身边的警务员跟着,低声道:“大小姐,这车只被压住了车头,看样子车厢里的人应该没有受伤,不过……”

两人一前一后,眼看着就要走到那辆车旁边就听到了有人喘气声,,宋听看后车门大开着,车里还有人正坐着,车头那边却有人正在前面搬石头。

宋听,“……”塌方这么多的泥石,你想靠两双手去搬,能搬得动?

宋听走过去,看了一眼坐在车里闭眼小憩的人,愣了一下,敲车门,“商大少……”

商言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到车外的人,视线又懒洋洋地转开,“宋小姐!”

宋听,“……”瞧这全世界都欠了他二百五似得的表情。

他的手下在嗨咻嗨咻地搬石头,他在这里闭着眼睛睡觉!

“上山的路给堵了,上不去!”

宋听拿出手机,“我立马联系人上来清路!”

商言取了一支烟点燃,“你要上去?”

宋听,“你不上去?”

商言,“上面的人都快下来了我,还上去干什么?”

宋听:“……”

“劳烦宋小姐先叫人来把我车上面的石头给搬下去吧!”

宋听,“商大少出门没带手机吗?”

宋听朝车头的位置看了一眼,石头大且重,压着车头让车尾都朝半空翘了起来,距离地面三十度左右的高度。

这造型?

难得他还能坐在车里闭眼休息!

“你的手机呢?”宋听又问了一句。

她记得,商大少跟上了那些车的时候是在昨天晚上,这都多久了,被堵在这里也不知道叫人来帮忙?

天都亮了。

商言:“手机坏了!”说完,难色难看起来。

确切的说,是昨天晚上这块大石头滚下来砸在车头上的时候,当时他正拿着手机打电话来着,车身剧震的时候手机给掉车外了,碎了!

车又是这种状态,他坐的是轮椅,下不来。

宋听:“……”脚下好像有东西,挪开脚,一低头才仔细看清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什么东西。

好巧不巧,正是一只碎了的手机框架。

宋听收回目光,装作没看到,转身打电话去了。

本来以宋听的性格,一定会说,你的手机坏了,你手下的手机总算是好的吧,叫个人来帮忙肯定是可以的。

但一看商大少那谁都欠了他二百五的表情恍然大悟,哦,某人是觉得丢脸,被困在车里要下下不来,所以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宁愿悬空挂在车里也不打电话求助!

唉!

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边宋听一个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头顶就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

是半山腰的人在撤离,宋听朝头顶看了一眼,接连有三架直升机离开,朝着市区的方向。

……

帝都医院,住院楼大楼的顶楼上早有医护人员等候,待第一架直升机抵达后,医护人员便推着滑轮床直奔向门边,从直升机上抬着人下来便离开。

第二架,第三架直升机抵达的时候,谢南浔跳下飞机,看顾娆已经在一群医护人员的簇拥下离开,低低地喘了一口气出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拽住也要跟着朝那边跑的江北。

“你看着点二哥!”

江北忙点头,看着点!

“庆林来了没有?”谢南浔看江北也是个靠不住的,说是看着点,结果被二哥一吼就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了。

谢南浔只好叫住江南,“你赶紧把庆林叫过来,他那眼睛不能再熬了……”

江南也知道谢南浔不是在开玩笑,心道这个时候若是他去让爷休息,肯定要挨骂,不仅劝不住还会惹得爷生气,他还正着急着呢。

“交给我吧!”身后,一个声音沉沉响起,谢南浔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似得。

“外公!你快劝劝二哥!”

他怎么把姜老爷子给忘记了啊?

姜老爷子神色虽然疲惫,熬夜一宿又经历了这么多,心情可想而知?但毕竟是为了自家外孙,一听说他那眼睛熬不得,便打起了精神来,“交给我!你们别慌!”

这里的所有人除了顾娆还有他,谁说的话郁商承会听?

说不定连他的话都不听呢!

姜老爷子一想到郁商承的那双眼睛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心道,商顾死的也太容易了些,他不该只捅窟窿,应该一刀一刀地割!

姜老爷子带着人跟着去了妇产科病房,而下了飞机的唐晚成要急着去处理帝望山的爆炸事件,还要去追查那批绑架者的身份,也因为如此,徐锦知被带走。

谢南浔看着被押送进车里气息奄奄只留了一口气的徐锦知,又看看站在一边猛抽烟的徐景阳,唐晚成的人将那辆车看得严严实实的,车前车后都有警车护送。

目送着那些车离开,谢南浔砰了徐景阳一下,“不想个办法?”

徐景阳吐了一口烟圈,挑眉,“办法?”

他还能想个什么办法?他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也都用了,至于能不能让徐锦知从里面出来就要看郁商承的了。

徐景阳折腾了一晚上也是一脸憔悴,抽完一口烟之后恶狠狠道,“弄死他得了!”

这个混账东西!

害得顾娆在那样的环境下剖宫产,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若是有什么问题,他就是死恐怕也难泄郁商承的心头之恨。

谢南浔看他狠狠踩着烟头的架势,忍不住道,“那你回去怎么交差?”

家里的徐夫人还正焦急地等着呢!

徐景阳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好像咱们半斤八两吧?”

谢南浔:“……”嘴巴紧紧一抿。

说得也太直接了。

两人还真是半斤八两,难兄难弟,不过他们倒不是觉得自己倒霉,一个倒霉在现场不该丢下顾娆让顾娆身陷险境,另一个是因为犯事儿的是自己的亲弟弟,又恨又气又不得不想办法求情饶恕。

好在是顾娆没事儿,孩子没事儿,否则,他们两个还真是……以后都没脸见兄弟了!

嘴上说着直接弄死得了,可心里谁会舍得,但到底是锦知的错,他不否认,所以在尽力挽回。

谢南浔,“所以你在顾娆生产时要叫上我?”

徐景阳瞥他一眼,“如果我说是顾娆让叫的,你信?”

谢南浔愣了一下,眼睛里情绪翻涌,最后勾唇笑了笑,“信!”

其实顾娆剖宫产他和徐景阳都没有帮上什么忙,无非是那位主刀医生心理压力大需要有人在旁边陪着协助,但还不至于需要他们两人出手,毕竟,他们虽是医生,却一个是骨科的,一个是干法医的,真在产房里能干什么?

两人在外面抽了一支烟,在风里吹了吹,吹干净了身上的烟味儿后才拍拍身上。

“走吧,洗个澡换套衣服去妇产科看看!”

……

顾娆被送到了医院产科病房里,麻醉药还没有过,感觉不到有多疼,她疲惫不堪,昏昏欲睡,没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时,入眼的是病房里的蓝白色围帘,睁眼之前就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是刻意压抑了嗓音的,她听不清楚,等她神思回笼才听到。

“劝劝吧!”

“劝不动,他不理我!”

是江南的声音,又是懊恼又是焦虑又是着急的,所有的情绪都给压缩在了这一句话里。

“那打晕行不行?”庆林的声音,试探着,小心翼翼的。

“你行,你来!”

庆林:“……”他怕!

怕没打晕后会被爷给吊打!

之前为了能说服郁商承去洗澡换套衣服都差点被打,他心里委屈地要命,最后还是徐景阳出面告诉他,顾娆刚动了手术,你一身脏的有细菌,你若是还想在病房里待下去就去把自己给整理干净了再进来。

这样才说服了郁商承去洗澡换衣服!

可洗完澡换了衣服,他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非要等着顾娆醒来才作罢!

医护人员想要替他检查身上的伤,他不让,庆林目测他身上没什么伤,听江北说他在山顶跟徐家二少打得是天昏地暗的,可伤得最严重的不是他,是徐家那位爷。

除了他的手指尖,好像受伤了,又红又肿的,看起来有点怪!

“你们再不动手我动手了!”姜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绕过围帘过来拐杖重重地要戳地,戳到一般恍然想到顾娆还在休息,他这一戳还不把顾娆给惊醒了,忙收了力道。

“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啊,混小子,你给我起来!”

“老爷,爷听不见……”

姜老爷子:“……”

“爷还看不见……”

姜老爷子:“……”

顾娆浑浑噩噩着睁开眼,听到姜老爷子说郁商承,心里牵挂得厉害,尽管疲惫不堪还是撑开了眼皮,视线朝着左边看,看到了静静坐在病床边的人。

“哎哎,夫人醒了!”

“夫人啊……”

江南和庆林都像是看到了救星,姜老爷子也赶紧凑过来,“阿饶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快看看……”

坐在病床边的郁商承也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朝他这边挤过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抓住顾娆的手,察觉到顾娆的手指动了,哑声,“你醒了!”

“江南,快叫医生来!”

江南,“……”医生就在外面,随时待命!

顾娆看清了床边坐着的郁商承,伸手抓了抓他的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脸上的神情就被痛苦所替代。

麻醉药过了,伤口疼!

很快病房里便传来了脚步声,医生大步走到病床边。

“商太太,您现在感觉如何?”

顾娆的手还被郁商承握着,目光还落在郁商承的脸上,发现他紧张得脸色都白了,忍了忍,“我,没什么,就是,伤口有点疼……”

不是一点疼,是很疼,但是当她看到郁商承那惨白的脸时,她不舍得让他担惊受怕的。

医生却明白了她的想法,“您是剖宫产,麻醉药过后伤口会有些疼,不过您的左手上有止痛药的静脉注射仪器,可以在您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手动摁一下,可以缓解疼痛感!”

顾娆认真地疼着,在医生的帮助下学会止痛药的手动仪器运用,此时的郁商承站在病床边脸上满是无措,顾娆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他静静地站在床头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的样子让顾娆看得心疼极了。

“医生,待会再说吧!”

顾娆说着又看了一眼床边的其他人,“也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其他人见状退出了病房,顾娆这才伸手拉住郁商承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地写着。

“别担心,我不疼!”

郁商承被她拉了一下才像是回神了一般,抬起眼时,眼眶里的红让顾娆心疼得要命,忙在他手背继续写着。

“真的!”

郁商承反手握住她的手,用那双空洞的目光看着顾娆,手贴到了他的心口处,“我疼!我心疼!”

他一生里到底还有多少的运气?

能在人海茫茫里找回她,又能生死相依在一起,他每次都害怕,害怕得要命,害怕自己有一天运气用光了再也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

顾娆住进医院的当天晚上,一班专机从T国赶回来。

几人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医院,风尘仆仆。

陆少浅一到病房门口就止住了脚步,看着门口守着的江南江北,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眯,“姓徐的在哪儿?”

江南:“在医院!”说着还十分善解人意地戳了一下楼下。

被打得进了医院了!

本来是要带回警局的,可伤势太严重,只好暂时安置在了医院里,有专门把守,谁都看不到。

陆少浅转身就走,步伐很快,被赶到的唐时域一把拽住,“干什么呢?”

那可是徐景阳的亲弟弟。

是,他们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震惊得要命,心想着回来一定要把徐锦知那个小混蛋给大卸八块,可到底是徐家的人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陆少浅瞥他一眼,“我有说过要干什么吗?”

唐时域,“……”你要干什么你脸上不是已经写明白了吗?

陆少浅挣开他的手,唐时域见拦不住,跑回来叫季容。

季容,“他又不归我管!”

唐时域:“……”

赶紧通知徐景阳,守着门和窗!

季容进了病房,看到庆林正在病房里整理东西,走过去看了一眼。

顾娆在休息,郁商承就睡在旁边,病床大,他就这么和衣而眠。

“季……”庆林差点叫出声,被季容“嘘”了一声,悄声退出了病房,叫上唐时域,“走吧,去看看孩子!”

唐时域心里还有事儿,在T国登机之前就心事重重的,季容之前就想问了,没时间,现在有时间了,从顾娆的病房到孩子所在的监护室,有十几米远。

“怎么了?”

唐时域,“没什么!”

季容:“……”还说人家陆少浅要干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他还不是一样?

两人到了儿科监护室,正好碰到谢南浔在那边看孩子,见到两人来了,“这么快回来了?”

季容似笑非笑,“人都让你们给搞死了我们还留在那边干什么?”

谢南浔闻言低低吁出了一口气,“这事儿啊,你去问问姜老爷子!”搞死人的又不是他!

季容没再谈这些,看了一眼保育箱里的孩子,微微蹙眉,“不是说孩子没事的吗?”

又怎么会在保育箱里?

谢南浔微叹了一口气,“不足月,早产,剖下来时听哭声感觉还可以,可一送到医院一检查就有问题了!”

顾娆在生产前受过伤,孩子被剖出来时背部和胳膊都有青紫,当时若不是他们在半山腰动了手术剖出来,孩子恐怕会死在肚子里!

“儿科专家组织了会诊,决定暂时在保育箱里看护着!”

季容听了深深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保育箱里的孩子,眼底涌出一抹怜悯来,“郁商承知道吗?”

这个孩子出生得惊心动魄的!

“二哥现在……”谢南浔说着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担心顾娆,担心得要命……”

季容,“……”意思就是说,他不管孩子了?

这个渣爹啊!

“不过孩子今天在保育箱里的情况还很不错,情况也并非想的那么严重,二哥现在眼睛和听力都不行,又牵挂着顾娆,孩子这边自然就无心兼顾了!”

唐时域看了一眼保育箱里的孩子,得出一个结论,“看来二哥不喜欢儿子!”

这小子好可怜啊!

季容:“……”

不是不喜欢儿子,是压根就不喜欢孩子好吗?

从顾娆怀孕后到生产的这段时间,这醋是一缸接着一缸地往自己肚子里灌好吗?

也亏得是顾娆生的,否则……唉……

从儿科这边出来,唐时域看了一眼手机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谢南浔还想拉住他说会儿话。

“喂,去哪儿?”

唐时域,“有事!”

好急的样子。

唐时域一走,季容也没多留,他还要赶回唐晚成那边汇报情况。

从医院里出来,季习坐在车里,等季容上车,“怎么样怎么样?”

他回到帝都之后先去了一趟警局那边,回来时也就没赶上跟他们一起上去。

季容言简意赅,“一切都好!”除了郁商承的眼睛和听力!

季容说完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季习只听到他说的话,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吁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还好还好!”

“现在去阁下那边吗?”季习道。

商顾的尸体已经被警署那边的人从帝望山给带回来了,季习刚才去警署就是为了这个,看到尸检台上那具被匕首戳得浑身都是窟窿的尸体,简直让人没法看了。

季习现在都还心里发悚,“晚点姜老爷子会亲自去警署那边录口供!”

老爷子下手可狠了!

季容,“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驶离医院不到一刻钟,到了一个路口,季容突然道,“左拐!”

季习,“……”,要去总统府应该右拐。

不过一想到左拐最有可能要去的地方,季习就没再多问了。

季大少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现在总算是想起要去看某人了!

……

当晚,守在医院外科住院楼楼层的保镖临时被换,徐景阳亲自守在门口。

待陆少浅过来时,挑着眉头,“要抽烟吗?”

陆少浅看了病房一眼,自己取出一支烟来,点燃,“烟我还买得起!”

徐景阳不让路,“那要喝酒吗?”

陆少浅嘴角扯了一下,才点燃的烟就给掐了,“行啊!”

也就是在当晚,徐景阳醉得被人抬进了医院!

谢南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这是喝了多少连徐景阳都给放倒了?”

唐时修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含糊不清道,“谁知道呢?”

谢南浔拍了他一下,“你行了啊,腿好了就滚出去,占着床位,不知道医院床位多难求吗?”

唐时修崴了脚现在还在医院瘫着不走,一听到他哥回来了就更加不愿意出院了,死赖在医院,要跟病房共存亡。

“要是被醉死的人是唐时域就好了!”唐时修坐在病床上突发奇想,觉得这个梦想多美好啊。

结果额头被个东西砸过来,他疼得尖叫,“谁敢打我……”

门口的唐时域,“要试一下醉生梦死的滋味吗?”

唐时修一声尖叫拖长了音调,叫的同时也没忘记伸手抓挡箭牌,谢南浔一个不防备被抓过去,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当即发飙,“唐时修你给我松开……”

唐时修挽起袖子就过来。

唐时修被揍得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要反抗会被揍,不反抗撞死会被揍得更惨,因为唐家人不能当软骨头,谁敢打都不打就举白旗投向就往死里揍!

没血性的东西就该揍!

唐时修好不容易脚要好了可以出院了,又被唐时域给揍了。

“唐时域,诅咒你被女人甩……”

唐时域:“……”抓过来再揍!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都多久没打了,都敢咒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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