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惊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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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娆跟唐晚成私下里见面的事情才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江南就得到了消息。

此时的总统府会议室,商顾主持的会议中途休息十分钟,江南趁机走到郁商承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爷,夫人……”

江南低语说完,郁商承看着面前的热茶,神色不动,“我知道了!”

江南看他又伸手揉太阳穴,知道他可能又头疼了,不免担心,只是在这种场合,有些话又不能直说。

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坐着的是整个华夏国帝都中央集权的重要人物,本着检察院提出的几项法案争论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里,说是会议,还不如说是吵架更合适。

那几项法案是检察院提出来的,而检察院现如今是季容在管,提出来的法案自然就是他季容首肯了的。

只不过法案跟现如今的法规有相悖矛盾之处,中间又牵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一经提出,参议院的人就火了。

别看坐在这里的人在电视上个个官威犹在,但关着门脾气一上来跟菜市场为了几毛钱就争得头破血流的老妈子有得一拼。

如果每一项法案一出台都要经历这样的口水涅槃,华夏国那么多的法案条款想来都是从口水里浸泡出来的。

郁商承坐着没动,中途休息几分钟,跟休战似得,他的耳朵里一阵嗡嗡嗡的响,在这里连续坐了两天,听着这些人拍桌子撂板凳地争论不休,他倒是镇定如斯。

跟他同样镇定的还有检察院的季容,季大少作为提出这几项法案的始作俑者,完美地诠释了‘只点火不灭火’的原则,我抛出问题来,管你们争个你死我活。

他大爷似的静坐那边,老僧坐定。

两人面对面,中间隔着椭圆形的会议桌,谁也不主动说话,偶尔就互相瞅对方一眼,又淡淡撇开。

此时休息,季容难得地将目光投向了郁商承,见郁商承伸手揉眉头,挑了一下眉。

你怎么不说话?没看到你爹朝你看了好几眼了吗?

让你来不是让你当个闲散太子爷的?

郁商承眉头不动声色地跳了一下,眼睛朝旁边撇开,季容从他那眼神里读出了。

管我P事!

季容:“……”

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东西!

郁商承目光扫过去,似有感悟,无声,你是东西?

季容:“……”你不是东西!

接下来的下半场依然是争论不休,郁商承和季容的目光也在半空中打架,半个小时后,一场会议总算是在商顾疲倦不堪的话语中结束。

想来这件事还有的吵。

季容最先离开会议室,郁商承被商顾留了下来,问了一些问题,大致是他对这几项新法案的意见,郁商承玩太极似得将问题丢给了季容,说的话总结出的一句,没意见。

不管最后是哪方阵营争赢了他都没意见。

商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他脸上的疲倦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也不知道是商顾的声音太小了还是怎么的,郁商承竟没有反应过来,觉察到商顾的目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回神,“阁下?”

商顾见状也没说什么了,挥挥手,“回去休息吧!”

等郁商承离开,商顾脸上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

郁商承走到最后。

总统府是欧式建筑,就三层,没有电梯,上下楼梯宽六米,铺缀着的大理石在头顶坠下的水晶灯下光亮异常。

皮鞋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郁商承走了几步,下楼梯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停了下来,伸手摸了一下光滑的扶手。

他突然停下来,身后隔着两米远的季容下楼正好跟他擦肩,站定,出声,“习惯了?”

郁商承松开了扶手,“你是说唾沫星子?”

季容无语,不过郁商承说的还真是一针见血,每次走出会议室他就想洗脸。

季容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等季容一走,郁商承也上了车,车门一关,驱车的江南叹息出声,“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唐晚成没来了!”

郁商承笑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爷,阁下问你一件,你怎么不说呢?”

郁商承,“法案是季容提出来的,我没意见!”

江南愣了一下,觉得不应该啊,阁下让爷跟着进内阁,每天都跟这些大人物坐在一起,不就是想让他尽快熟悉吗?有的时候还是应该出点锋芒,好歹让人知道你的存在啊!

他可是私下里听其他官员说的,什么商家二少,来了这么多天了,P都不放一个!

郁商承似是猜到了江南所想,似笑非笑,“你以为季容提出这些东西出来是真的想要立案?”

江南:“……”难道不是吗?这么严肃的场合,说的可都是国家大事啊。

在江南看来,总统府是某种神圣的存在,一个国家的集权所在,所提出的每一项法案都关乎民生大计,当然马虎不得了啊?

没想到换来了郁商承的一声沉笑,“不过是想让这些人有点事做而已,不要当真!”

江南:“……”真的是这样的?

郁商承可没说,季容那脾气看起来一本正经,但往往正经的人乱搞起来就会让人以假乱真,他是嫌这些人太闲了,随随便便丢出几个不成熟的法案来让这些人去吵吵。

有事情可做了就没那么多的心思想去捣鼓其他的歪门邪道了。

郁商承进内阁现如今的身份比较尴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商顾是在扶植自己的儿子,但检察院作为帝都内阁里的重要一支,从来都是保持中立的,所以即便郁商承跟季容几乎每天面碰面也没多说几句话。

有时候还是需要避避嫌!

即便两人私下里见了面也是你阴我一句我白你一眼,两人没打一架已经很不错了。

想必季容跟郁商承打过架的消息也有人知道了,所以在总统府,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是那种——

哦,要打起来了?要当着阁下的面打一架那才叫轰轰烈烈!要打吗要打吗要打吗?

结果两人眼神打架嘴皮子打架就是没动手,众位看官那叫一个遗憾。

所以郁商承来内阁不过才两天时间,众人都知道了检察院的季容跟这位商家二爷不对盘,阁下想要扶植这位爷,没有检察院的认可那可是任重道远了。

季检察长的态度也就代表了季延平乃至整个季家的态度,想必如今阁下夹在儿子跟季家之间也是头疼。

季容在回检察院的路上,季习开车,说了一些消息。

“唐晚成今天没来!”

季容言简意赅,“明智之举!”

他也不想来的,整天看一帮老不死的打口水战,还得小心自己被唾沫给淹掉。

“唐晚成见了顾小姐,两人还一起去看了一场画展!”季习继续将得到的消息告知季容。

季容翻看文件资料的手一顿,抬眸,“他见了顾娆?”

季容也百思不得其解,“是的,说是为了道谢,还送了一幅画给顾小姐!”

帝都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唐晚成根本就没有刻意隐瞒,知道自己的任何动向都会被人查到,所以也不遮不掩地。

听说他最近身边连保镖都没配备,出行就带个司机,做什么都独来独往。

也不知道是胆子给练大了还是无所谓了,在帝都如今的局势中居然还敢这样无所谓的,还真是不怕死了!

“道谢?说出来谁会信?”

……

顾娆和庄亦暖来到顾氏公司已经是中午了,中途就因为遇上了唐晚成,去了一趟画展,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点了外卖应付了一顿,顾娆便将庄亦暖要做的事情给罗列了出来。

“你先在我这里熟悉熟悉,看看是否喜欢,如果不喜欢咱们再换!”

庄亦暖看着那些文件头疼起来,“我试试吧!”

她进娱乐圈这么多年,每天要做的不是记台词就是健身护肤,萌生了退出娱乐圈的想法后也思索过自己应该做什么,她的存款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小有资产,自己开个小公司应该没有问题。

但看顾娆最近烦事缠身,她也想尽他所能帮帮忙。

顾娆看着从榕城发来的邮件,榕城青年公寓第二期即将完工,那边的所有环节都把控得很好,她正在看有关部门发过来的现场图。

“我记得你以前是学服装设计的,还学过金融管理?”

庄亦暖翻着文件,“嗯,学了都交给老师了!”

顾娆笑了一声,“再讨回来就是了!”

庄亦暖:“……”跟顾娆这个女人在一起,无论生活多么的困境都不会意志消沉堕落,因为她总有办法将你从泥泞里给拎起来。

“我不来公司的这段时间恐怕就要麻烦你了!”

顾娆沉声道。

庄亦暖看向了她,“阿饶,你还要去查那件事!”

顾娆昨晚上脑子是乱的,因为郁商承,她不清楚郁商承的头疼到底到了哪种程度,但徐景阳和谢南浔都以一副‘小事’的模样打发她。

想来也是郁商承的授意,所以顾娆心乱如麻,想要知道更多又怕给郁商承造成困扰,只好压在心头忍着。

怕自己关心则乱,她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开,查她自己的身世。

人总是要找到事情做忙碌起来后才不会胡思乱想。

她希望郁商承的事情是因为她想多了!

“自然要查!”顾娆说着岔开了话题。

“对了,你应该知道,这栋楼是谁家的吧?”

顾娆话音刚落,看庄亦暖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知道的,这栋楼是庄家的产业。

“庄雨桐就在楼下的公司,你……”

“我没事!”庄亦暖接了话,“你看我上次碰面也没给她面子!”

“阿饶,上次我打电话请你帮忙就说过了,仅此一次,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让着她!”

顾娆见她想通了松了口气,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你哥的事情我们再想想办法!”

庄亦暖:“……”

回到帝都,庄家人的薄凉越是让庄亦暖想着自己大哥的好,虽然嘴上说着再也不管庄亦霆,但她自己却知道,她做不到的!

顾娆既然开口这么说了,想来她托关系找榕城那边的人的事情顾娆也是知道了。

……

郁商承刚回到酒店就被江南告知,“有人送画来了!”

“放进来吧!”

唐晚成送给顾娆的画,长款一米左右的正方形裱画,送画的人送到门口就被江南和保镖们接过,在门外检查了一遍之后才送了进来。

郁商承坐在沙发那边看着江南抱进来的那幅画,没有画架子,江南临时将画放在了沙发上,郁商承正好面对着那幅画。

他从总统府回来后没换衣服,一条腿休闲地翘在另外一条腿上,轻轻晃了晃,当他的目光看向那幅画时,眼睛微微眯了眯,神色有片刻的凝怔。

“爷,是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江南捕捉到郁商承脸上的表情,讶异。

郁商承微眯着的眼睛舒散开来,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没什么问题!”

等江南出了房间,他才起身,距离那幅画近了几步,眨了眨眼,又凝神看了几秒钟才轻轻松了口气。

刚才他坐的位置距离这幅画不到三米!

门口有动静,郁商承将视线转了过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回来得这么早?”

顾娆见他长身玉立站在客厅里,走过去伸手抱住他,瞥见沙发上的那幅画,愣住,“都送来了啊?”

郁商承“嗯”了一声,“你喜欢这幅画?”

“其实谈不上喜欢的,只是因为是别人送的,不好拒绝罢了!”

顾娆说着拉着郁商承坐下,将她怎么碰上唐晚成的又是怎么去了画展然后又是怎么收了这幅画的经过都说给郁商承听。

“看来不是你喜欢这幅画,而是唐先生比较喜欢这幅画!”

郁商承得出这个结论。

顾娆讶异,“那他还送给我干什么?难不成是因为要谢我,觉得还是应该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作为谢礼?”

郁商承点头,“说起来也蛮有道理的。”

送人礼物不都是要自己先看上眼吗?

顾娆瞧着郁商承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幅画,表情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那你喜欢吗?”

郁商承摇了摇头,“不太喜欢,这画的色调看起来很压抑!”

顾娆跟他有相同的感觉。

画的是一家四口,不都是应该展现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欢乐吗?用暖色调会更好。

但这画的整体色调都看起来很冷,不知道画画的人当时是怎么想的。

郁商承是真的看了那幅画很压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他总是头疼的缘故,所以他让江南将那幅画给收了起来。

他的视线在隔绝了那幅画之后紧绷着的神经才松了松。

当晚,郁商承和顾娆从酒店离开去了新的住房,商家的办事效率很快,新房从确定到装修都没用上七天。

一栋三层楼的独栋别墅,装修和绿化都很好,还配备了专门的佣人和花匠。

顾娆新到一个地方会睡不好,晚上趁着郁商承开视频会议时她去了一楼的泳池。

别墅一楼引用的是天然温泉,这一带别墅修建的地基下面正好有温泉,临近深秋,温泉的热度恰到好处。

女佣在介绍的时候还特意说这里的温泉怎么怎么好。

顾娆进了房间,看着偌大的泳池上浮起的淡淡白烟,站定在门口便没再向前了,寻了旁边的椅子躺坐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泳池里的水。

她九岁落水,掉进了泳池,从此对泳池畏惧如虎,之所以明明害怕还来这里,是突然想到了秦雅茹在被她用手枪抵着的时候慌不择已说过的那些话。

零零散散的。

你真以为自己是不慎落水掉进的泳池?你傻啊!

顾娆大脑一阵乱糟糟的,耳朵里是秦雅茹嚣张的话语,好似听到了她的嘲笑。

她伸手摁了嗯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不是不慎落水,还会是什么?

不是她掉下去的,那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奈何她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没有一点印象,任凭她怎么绞尽脑汁地想都想不出来。

顾娆手扶着座椅扶手,指尖在扶手的表面磨了磨,目光朝着泳池那边看了许久,最终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起身,毅然地朝着泳池边缘走去。

……

书房内,郁商承用手机开着视频,并不是在开什么视频会议,视频那边的人是徐景阳。

回到徐家的徐景阳似乎清闲了许多,没了白大褂,换上了西装,正襟危坐的模样也有点徐家未来接班人的样子了。

“你说你的眼睛,有重影?什么时候发现的?”徐景阳眉头蹙起。

“两天前!”郁商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仅是眼睛,还有耳朵!”

徐景阳那张脸即便隔着手机屏幕,脸上浮现出来的震惊也没有掩饰住。

“你受伤醒来后并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郁商承清醒过来的那段时间都是他陪着的,最是清楚郁商承的身体情况,突然说眼睛和听力都出了问题,徐景阳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谢南浔现在应该也快到榕城了,我让他尽快做血样的毒物检测分析!”

徐景阳沉声道,锁眉,“你身边的人要注意一下,不是自己的人不能用!”

末了他语气顿了顿,“顾娆知道吗?”

“她不知道!”

郁商承脸上的倦色袭来,他最近身体不适却没让顾娆知道。

他最先发现自己有问题时是眼睛的视力好像变差了,耳朵有时候也会出现突然静音,有时候听得很模糊。

但这些现象都是转眼即逝,很快就消失。

今天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才警觉,自己的眼睛很有可能真的是有问题了。

如徐景阳所说,需要做毒物检测分析,他中毒了,又是谁下的毒?

郁商承跟徐景阳聊了不到半个小时,他眼睛受不了便切断了联系,正坐在椅子上心乱如麻,书房的门却被人一阵惊慌失措地拍打着。

“少爷,少爷……”

女佣在书房外一边拍门一边喊着。

郁商承心头跳了一下,起身开了门,“怎么回事?”

“是夫人,夫人她……”

郁商承赶到底楼泳池,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他表情一惊,快步冲了进去。

泳池里,顾娆溺水,疯狂般地拍打着水,身体却朝水下沉。

郁商承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纵身一跳,将沉入水中的顾娆给抱住。

“阿饶……”

泳池的水本就不深,郁商承站立着,双手将水里的顾娆托起来。

顾娆呛水,人从水里脱离出水面时大脑里涌出的那些陌生的画面要挤爆她的脑袋!

她的眸撑大到了极限,惊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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