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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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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gong的窗还没关,寒风带起环佩锵然,萧小兰手捧着汤婆子,与温衡钰站一块儿眼眸半垂,温衡钰眼光带有狐疑。

萧小兰在说谎,显而易见的。

“正如皇后所说,我麻烦了皇后许久,时辰不早,我先告退,不打扰皇后与皇上。”

乔九昭心中通透,萧小兰有意解围,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她,都有好处的一件事,乔九昭没必要去戳穿这一层薄纸,何况温衡钰未必会怪萧小兰,到时连累的还是自个儿。

温衡钰没应允,只瞧着乔九昭的身影,乔九昭等了会儿,还没没回答,唤上九儿往外走,快要出殿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阴沉的威胁声。

“你最好安分些,你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免了吧,若有下次,朕绝不轻放。”

莫名其妙的警告,乔九昭听得意外,回身瞧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他身边踌躇的萧小兰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拉扯着嘴角,带上九儿离开。

“陛下请坐,妾身奉你一杯茶。”

萧小兰拉着温衡钰坐在榻上,那一盘随意乱下的棋已经被柳儿收走,换上一壶茶,几碟玲珑精致的花糕,萧小兰轻柔的倒一杯茶给他。

“妾身瞧陛下的神情,似乎被烦事缠身,陛下因何担忧?若是说出来,妾身也好替你分忧。”

温衡钰眸子里的狐疑更深,勾起唇角,话中有话的说:“想不到皇后对朝廷上的事情那么关心,想来也是,你不止一次从朕这儿探问消息。”

萧小兰温柔浅笑:“妾身也是不想的,但陛下每次来,总是带怒。君喜我喜,君忧我忧,妾身的喜怒一直跟随着陛下,没办法当做没瞧见。”

温衡钰微微一怔,细想了一下,确实如同萧小兰所说一般,他每次来,心中都有烦愁,而离开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轻松。

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有事第一时间找萧小兰的缘故。

“陈家与龚家最近发生的事,你可听说了?”

萧小兰捻起一颗酸梅慢慢嚼着,酸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妾身这几日都没有出过长春gong,这……妾身不知。”

“呵。”温衡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眸光落在萧小兰身上,萧小兰更困惑了,抬起秀美的小脸望着温衡钰。

温衡钰道:“陈家是铁券世家,父皇给了他们极大荣耀,他们没有叛国,朕不能动他们。龚家虽然辅佐朕上位,龚康诺怎么想的,朕摸不透彻,却很清楚一点,龚康诺他听命的只有幕后。”

“真是可笑,龚康诺怀疑我的能力,已经不止一次忤逆朕,两家都留不得,朕本意是想龚家与陈家斗得两败俱伤,但结果谁都没事,有事的是工部尚书。”

萧小兰唇齿微张,一脸的疑惑不解:“陛下上次与妾身说过,妾身如果记得没错,工部尚书是陛下的人,为人忠诚,是个不错的人物。”

温衡钰道:“更可笑的是,京中已经散播流言,认为这件事情是朕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铲除不定的因素,虽然陈、龚两家没有说什么,朕相信,他们心中已经有一个怀疑的引子。”

萧小兰无意识的握紧茶杯,已然感觉到不妙。

温衡钰心中的怒气更浓了,他冷笑一声:“你知道朕为什么这么生气吗?当初知晓巫蛊真实内幕的只有你与朕,这个主意,也是出自你口,你告诉我,京中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流言?”

萧小兰心中一惊,立即起身,挺着个大肚子行跪拜礼:“妾身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令人散播消息,这对妾身毫无益处,妾身……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衡钰也清楚这一点,萧小兰不会害自己,何况萧小兰肚子里还有孩子,但他就是难以抑制的怀疑,他去见过母后,母后再一次提醒他要小心萧小兰。

“跪在地上成什么样?起来。”

温衡钰看着她鼓起的肚子,最后还是松了口。

“谢陛下。”萧小兰扶着肚子,接着温衡钰伸来的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坐回榻上,眉目十分温顺。

“妾身仔细想了,做出这种事的人,肯定不想陈家与龚家我斗得两败俱伤,或许是三皇子?陈家与乔家有交流,与三皇子也有往来。”

“温决琛?”温衡钰眉心微微一动,“确实很有可能是他,但他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布出这么难以逆转的局?没有人帮他,朕并不认为他可以。”

萧小兰伸手去碰温衡钰的杯子,茶水已经凉了,她倒掉重新添上一杯,微微一笑:“有人不想陈家落败,与三皇子联手在正常不过,陈家在京中的势力很大。”

温衡钰端着茶递至唇边,梗在脑海的乱团经过萧小兰的点拨开解,他顿时豁然开朗,心中也有不一样的想法。

母后一直不喜欢他对付龚家,有好几次都在阻拦,如果是母后,有可能吗?

萧小兰嚼着酸酸的梅子,抿了口茶,压下满嘴的味道,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陛下,有一件事妾身忘了告诉你,国舅去了冷宫找母后,同时安排了几个人,听当时留守照顾母后的宫人说,似乎是为了道谢,具体什么,妾身也不清楚。”

“你说什么?”

温衡钰脸色难看,捏紧手上茶杯,只听见咔擦一声,杯子浮出细微裂痕,萧小兰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连忙握住温衡钰的手。

“陛下,当心杯子的裂口,你贵为九五之尊,万万不能受伤。”

萧小兰心疼的拉过温衡钰的手,温衡钰顺着她的力道松开,破碎的茶杯四裂开来,索性里面茶水所剩无几,没有打湿几案。

“你如果不喜国舅探望母后,下次他再去,我让人拦着就是,何必为这种不必要的小事动怒,那不是划不来么。”

温衡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萧小兰这番话正好戳中他的痛处,语气带有不耐与烦躁:“你一个深闺人知道些什么?他与母后是姐弟,朕拿什么理由拦着他们。”

“陛下是天子,有什么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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