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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舆论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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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乐尚书受审的日子,乐霜儿是很想看到她父亲被当堂释放的情形的。但是,她已经是后宫女子了,便不得自由地出入宫廷了,只寄希望于那审判的长官都是正大光明,对得起他们头上的那一块牌匾。

乐霜儿这边焦急的等着结果,而乐尚书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今天的审查。御林军将整个京兆府都给围了起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毕竟今日此处不仅有各位朝堂大人亲临,更有皇上的亲临,这安保问题自然是重之又重。

等到辰时初,乐尚书等乐家人被狱卫全部押解到堂下来。乐尚书拖着重重的枷锁走进堂内,步履蹒跚,却精神矍铄。他虽然在大牢里待了十余天,可却也没有受过什么刑罚,如今除了外形有些憔悴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算得上是得体。

直到京兆尹拍响惊堂木,乐尚书才从冷漠的神情里透露出一丝解脱,他自始自终都未曾背叛过这个国家,他作为朝臣,作为朋友,算是尽心尽力了。然而,就是他承认的朋友不仅从背后捅了他一刀,更捅了他的女儿一刀。

乐尚书已经厌倦了在天牢里日复一日的生活了。白日里,阳光只能从那巴掌大的天窗透出来,灰尘和哀嚎充满他的整个身心。夜里,老鼠的叫声和仆妇的哭泣声此起彼伏,让他不得安眠。

这十余天里,他虽然没有受到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刑罚。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内心里的愧疚快要讲他淹没,而如今,这一切终于都有定局了,无论是好,还是坏,他都接受了。如今他的正义若是得不到伸张,那这功过就留给后人来评判吧。

“啪”,“本官再问一遍,堂下所跪是何人?”,京兆府尹有些不满,他这都拍了两计惊堂木了,可这乐尚书仿佛跟聋了似的。当然,这京兆尹是知道乐尚书的,而他更是昌国公府一派的党羽,今日的任务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乐尚书的罪名给安排上去,管它这个罪名是真是假。

在京兆府尹心中,和昌国公作对的基本已成黄土,更何况是乐尚书手中可没有谁敢替他,有能力替他翻案,若不是此处有太多的朝廷重臣,更有皇帝亲自驾临,他都想直接给乐尚书安下这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草民乃是大庆十二年间殿试探花乐文修,是曾经逼退南蛮、北狄的鸿胪寺卿,是曾经南巡江南,击垮整个江南腐败官员的钦差大臣,更是曾定下诸多税收政策,令国库充盈、百姓生活富足的户部尚书乐文修!”

“草民的长子死在对抗北狄的战争中,万箭穿心,草民的儿媳承受不住这偌大的悲伤,更是因此上吊殉情。草民本有可能入主内阁,却顾及到北狄边境的稳定,在那条件艰苦而又寒冷的北方待了整整三年。更可笑的是,当草民回京的时候,草民的长女已然五岁,见着草民的第一句话,却是喊的'叔叔找谁?'”

“草民乐文修自认为草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于这朝廷,于这天下,草民问心无愧!”

乐尚书掷地有声,眼里含泪,这朝堂上,京兆府外许多人都沉默了。

的确,乐文修的事情当年谁不清楚,他的长子遗体被遣送回京时,他一口鲜血吐出,昏阙过去,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沉溺于悲痛,而是请旨奔赴边疆,处理两国之间的条约,并且以大梁最大的利益将合约签订了下来。

试问,这样的乐大人真的是那等通敌卖国之辈?外面叫嚣的百姓们都停住了嘴,他们虽然目不识丁,做人做事比不得这些大人般精明,也容易被人挑起情绪,引导向坏的一端。但是,他们有眼睛,更有心,他们都懂得用这颗心来看人,乐尚书这么多年对百姓的好,他们不仅有目共睹,更是作为当事人亲身经历过。

“查明真相,还乐大人一个清白!”终于,沉默的人群中有一个声音爆发出来,紧接着,这声音扩散到了整个人群,人群至此沸腾起来:

“查明真相,还乐大人一个清白!”

“查明真相,还乐大人一个清白!”

京兆府尹有些控制不住当前的局面了,他虽然是个官没错,但是这可是京城,一块牌匾倒下来,砸中的五个人,说不定有三个人都是京官!

更何况,这京城中的大人物多了去,别看他现在面上风光,但像他这种四品官更是一捞一大把,要是他不把这件事办好,指不定就丢了这乌纱帽,丢了这乌纱帽还是轻的,就怕昌国公嫌他知道得太多,把他给做掉了!

“刁民,全是些刁民!御林军干什么去了,快把这些刁民给本官赶出去!”慌乱之间,京兆府尹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

然而这御林军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调度的。他们只忠心于皇帝,只听从御林军长官和皇帝的命令,其他的,就当做是耳畔风。

更何况,他们这群人中还有不少是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受过乐尚书恩惠的,虽然不能站出来替乐尚书洗清冤屈,但是,膈应膈应这小人嘴脸的京兆府尹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见没有人赶他们走,这群百姓也就越来越兴奋,直呼还乐尚书一个公道。

那京兆府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林大人,林大人,我们同朝为官,你快帮帮忙,这昌国公和皇上要是来了,被这群刁民伤到了,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林大人正是御林军的总统领,他早就看不惯这个京兆府尹了,整日里不做正事,想着的尽是些如何攀附权贵,他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育一番这个京兆府尹,但是皇上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

“都把人给我拦住了,要是伤了皇上,你我都难免其究!”林大人这一发话,所有的御林军一霎那便都动了起来,将百姓都给拦住了。

“多谢林大人出手相救。”京兆府尹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汗珠,肥胖的脸因着这一笑,那肉都挤坐一饼。

“离我远点,你算个什么东西,用得着我来救你?”林大人有些嫌弃的闪开。

还不待京兆府尹有什么反应,那御林军便一层一层的散开了: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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