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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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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
入耳便是不绝的金铁声,所及只见缭乱的剑光舞。
仙气氤氲的莲花池上,廊桥亭台间,杀气剑意纵横,激荡起猎猎风声。
一座亭台上,黑袍白甲相呼应,阔剑画戟共交错,被兵器撕扯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彰显着锻体武夫的巨力,剑戟所落之处却是正在被前后夹击的赵辞!
画戟势大力沉赵辞不敢硬接,女侠身躯便如游隼掠水面,脚尖轻点之下瞬息间到了黑袍甲士身侧。
画戟落地,亭台震动,却不见砖石碎土飞溅。赵辞借机上前,抬手摁住砸落地面的画戟之杆,回身铁剑横扫如新月,正好迎上白甲甲士挥舞而来的阔剑。
“当!”
两剑相交,剑气迸裂。赵辞手中的铁剑如同撞上了一座高山,但高山又如何?前日过云间,她以手中剑斫云间石,八千剑意既出,斩的便是你高山!
赵辞铁剑被磕回,却借势翻转剑身,披云盖月再斩向阔剑!
“当!”又是一声巨响,这次被磕回去的却是白甲甲士手中的阔剑,连带着白甲甲士也踉跄后退。
赵辞正待追击,按住画戟的左手却猛然一阵火辣辣地疼,黑袍甲士猛然转动画戟,将画戟侧刃向上,随后奋力抽回,以画戟侧刃勾斩赵辞手臂!
画戟杆上带出一片血迹,赵辞变按为拍,血肉模糊的手掌直接将勾斩过来的画戟之杆拍出去,哪知这黑袍甲士竟也同时止住抽回画戟之力,借着赵辞拍开的方向,画戟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圆环,直扫向赵辞脖颈!
赵辞提剑欲挡,可不过两指阔的单手铁剑哪里能挡住蓄势扫来的长杆画戟?眼见着画戟扫到了赵辞身前,一只手抓住了赵辞的肩膀。第二春秋一把将赵辞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右手虚拍出去,滚滚灵念刹那间撞上了蓄势扫来的画戟,随后第二春秋转拍为握,右手虚握住这把气势骇人的铁兵。
灵念与画戟的碰撞只是僵持了一瞬,只听得一身闷响,第二春秋连连后退,虚握画戟的右手手心霎时间被画戟扫过的罡风割出无数细小的伤口,涌出了满手鲜血。
“走!”两道灵念并行,一道裹住第二春秋和赵辞将他们拉向廊桥,一道将追击而来的白甲甲士裹在原地,青书未拉着两人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莲花池上,廊桥亭台相勾连,每座亭台、廊桥的走向,长度,大小都近乎一致,一座座廊桥亭台在莲花池上勾勒出了一片规整的网格,像渔网,更像棋盘。
片刻之后,一座亭台上,第二春秋和赵辞四目相对,两人一个左手一个右手,都一模一样地包得严严实实。青书未一边收好纱布,一边看着瞪着第二春秋的赵辞,面露微笑。
“这就是你说的下棋?说好的让黑色的和白色的撞上他们自己会打起来呢?!”赵辞抬起被纱布裹起来的左手对着第二春秋指指点点:“怎么他们都冲着我来了?这两个配合起来比两个白色的甲士厉害多了。”
第二春秋也是诧异至极,他双眉紧锁道:“没道理啊,方才我们讨论过,这一个个亭台廊桥组成的是一个棋盘,那黑袍白甲分明是棋盘上的黑子白子,那它们怎么可能是一伙的呢?”
原来他们进了莲花后在廊桥亭台间走了一上午,结果所见黑袍白甲皆凶悍异常,三人只能边躲边走。
所幸此间廊桥亭台并不像莲叶之下的画阵那边无边无际难以走脱,廊桥亭台虽藏在莲花池子的仙气氤氲之中,在一处亭台处远眺,所见不过数座其余亭台,但一行人顺着一条廊桥的走向一路前行,还是走到了莲花高耸的边境。
廊桥亭台勾连,纵横规整,三人走了一遍,第二春秋默默计数,莲花之中,廊桥亭台式样皆一致,亭台纵横皆为十九座。
如此一来,这里恐怕不是什么荷园,而是一座棋盘。
那廊桥亭台上相互之间长相几乎完全一致的黑袍白甲,只怕也不是什么征战的军士,而是棋盘上的黑白二子。
当时,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这是走进了一处棋盘之中。而棋盘的主人也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四围的莲花花瓣也依旧是来去自由,但即便已经见识了这黑袍白甲的难缠,第二春秋和赵辞依旧没选择离开。
此间的主人,那位天下画二,身为画绝,却似乎是想邀请他们对弈一局,既然如此,他们接战便是。
只是,此刻是身在棋盘中,而非对弈执一子,眼中所见方圆也不过八九目,这不是常规的下棋对弈,他们也找不出操控黑白甲士的方法。
第二春秋便提议将黑白甲士引到一处,看看棋盘上相对厮杀了数千年的黑白棋子是否会如他猜测那般见了面便捉对厮杀起来。
赵辞不懂弈棋,但她认可了第二春秋的猜想,便自告奋勇去引战那黑白甲士。接着便有了开头的一幕:两位甲士非但没有他们设想的那般相互火并,反而以无间默契的配合杀了他们一个搓手不及。
第二春秋疑惑道:“莫非是我们猜错了,此处就是个普通的莲池亭台,我们只需一个亭子一个亭子找到那位天下画二?”

青书未摇了摇头:“他既是请我们前来,若是身在此处,只怕不会那么简单让我们找遍三百多个亭子,此处既然是棋局,那必然是破解了棋局,方可柳暗花明。”
“那是不是像说书故事里那样。”赵辞的话语中总会带着些这位女侠特有的想象:“百般焦灼之际,高人一子落下,天地变色,然后立刻扭转局势,一子定乾坤?”
第二春秋摆了摆被纱布包裹的手,道:“少听那些说书的胡扯,若是一子便可扭转致胜,棋盘上总共就那几个空位,依次想一遍便可找到,何须百般焦灼。真正改变局势的落子,之后也是还要经过一连串的厮杀的,除非是你自己打了个勺,葬送大好局势。”
赵辞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满脸愁容:“可这黑白棋子都那么厉害,他也没给我们操控某一方的方法啊。”
赵辞道:“难不成,我们也是棋子?所以那黑白棋子都是一边的,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才是与他们两家对弈的敌手?”
第二春秋和青书未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点了点头。
青书未道:“不无可能。”
“那就是得以我们自己在棋盘上作为棋子又能赢下这一局棋?”第二春秋如此猜到,可是他转念一想,又道:“只是,我们只有三个人,而我们一路上所见的黑白甲士已经有数十位了,整个棋盘上兴许有上百个,仅仅是两个就已经如此强悍,上百个,我们如何与之为敌?!”
赵辞向来以剑说话,此刻在这迷宫一般的廊桥亭台网格内实在是让她心中烦闷,她恼火道:“最烦这类人了,想打便出来与我们打,何必整这些云里雾里的手段!”
第二春秋环顾四周,四周皆是一模一样的廊桥亭台,与姿态各异的池中莲花,那池中升腾的水雾瞧着仙气腾腾,其实阻碍了他们太多的视野。
赵辞见第二春秋神情有异,便顺着他的目光也扫视了一遍周围,随后欣然道:“此处有亭台也有莲池,我们为何拘泥于亭台之上?黑白对弈只能落子点位上,我们何必遵守这个规矩,那黑白甲士总不能行走水面上吧!”
青书未微笑看向赵辞,眼神中竟有些欣慰的意味,似乎是有种自家傻闺女也会思考了的喜悦。
但本该如此调侃的第二春秋此刻却沉默不语。
赵辞有些诧异地拍了拍他,道:“怎么不说话,你觉得如何?”
第二春秋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看向两女道:“可我,想以棋盘上的规矩解了此局。”
两女目光惊诧,这可不像第二春秋会有的想法,倒像是执着于剑时的赵辞。
“既然对方邀我入局,那我不守规矩蛮不讲理地解了对方的棋局,岂非无礼?”
“你这两天怎么这么讲礼节了?”赵辞奇道:“不对,你一直都讲礼节。额我是说,你怎么忽然这么守规矩了?”
第二春秋展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向两个女子浅浅鞠了一躬道:“还望两位仙子容小子任性一回!”
两女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随后青书未轻轻地点了点头,赵辞则双手抱胸道:“都说了现在得叫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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