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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起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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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天空变得湛蓝,似乎是因为节气到来,上天也格外喜庆一般。所有人脸上似乎都挂着喜悦的笑容。整个九州都沉浸在年三十的喜庆中。长安城中各处张灯结彩,转灯已经挂满了整个长安,就期待夜里点亮整个长安城。今日傍晚,雍君与满朝文武即将在朱雀门的城楼上与民同乐,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整个朱雀广场都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今日四处都是爆竹声,这的确让夏屈这个禁卫大将军工作量有点大,所以别人过年都是在家里陪家人,夏屈倒好,一大早就从府上跑到太明宫的城楼上亲自督查,这种年节里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禁卫都将军夏子威走了过来,这个禁卫军中的小将如今风采正盛,他是夏屈的幼子,他的几个兄长都在边关,唯有他一个人被夏屈留在了身边,也看得出夏屈对这个幼子的溺爱有加。在雍州军中,这个夏子威常常用来和百里泊如对比,但是无论从军功还是武力,似乎他都要比百里泊如落下那么半截,唯有可比的应该就是这张俊俏的脸蛋,和百里泊如不相上下,也是军中数一数二的脸蛋好看的少年将军。

“父亲,长安令在城楼下,见不见?”夏子威问道。

夏屈眼睛看着城内,淡淡说道:“他今日应该是最操劳的,怎么这会子还有时间跑我这里来?”

夏子威笑道:“也许正是为了今日之事才来见父亲的。”

“他都操办这年三十五六年了吧,每年都要这样来问,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吧?”

夏子威笑了笑,一双丹凤眼格外诱人,“正是谨慎,才会在长安令这个肥差上做这么久。”

夏屈点了点头道:“也许吧。让他上来。”

夏子威转身向着身后的随从打了一个手势,不多时,那长安令朱一生便走了上来。肥硕的身体连上个城楼都有些吃力,脸上的赘肉都快堆积成山了,看来也是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满脸笑容小跑到夏屈身边:“长安令朱一生见过夏将军,少将军。”

夏屈连忙拉了拉他,“朱大人何必如此多礼,小儿一个小小的都将军,哪里受得起大人如此叫,真是折煞他了。”

那朱一生也不温不火地笑着说道:“受得起,受得起。少将军年少英雄,将来会成大器,是国之大幸。”听他说完,那夏子威微微笑了笑,也不便多说什么,见他找父亲有事要谈,自己不便在此,便走了。

“大人,现在不是应该在长安府中督查各方运作吗?怎么有闲心跑到这朱雀楼上来了?”

那朱胖子还是满脸笑容地说道:“每年这一天是最忙的,下官哪有心情坐在长安府中,自然要到各市场去督查,再加之今夜又是君上与民同乐,那会场下官还得亲自去安排,哪敢坐在府中发号施令!”

夏屈大笑:“哈哈!朱大人真是和本将军一样命苦呀!”

“唉,每年一到这一天不就这样。得了,正事给忘了,还得请将军和往年一样,今日午时之后得派些人去朱雀广场清场呀!”

夏屈有些调侃地问道:“怎么今年长安府中的人手还是没有增加吗?”

“哎哟,将军,您不是不知道,我们那长安府才多少人呀,前年就开始向上面请示,当时李国柱李大人还没退下,吏部尚且不能给我们长安府拨两个人下来,更别说现在吏部当家的陈汉陈大人。”

“哦?看来你对这位刚刚上任两年的陈大人颇有微词呐?”

朱一生立即轻轻打着小脸说道:“哪敢,哪敢,下官嘴笨不会说话,哪敢对上级有微词呀!”

夏屈笑了笑道:“好了,按惯例,你直接提调人就行了。”

朱一生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说道:“谢将军了,要不是每年有将军在,我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那下官这就告退,去安排了?”

夏屈点了点头,那朱一生便小跑着离开了。朱一生担任长安令时间已久,这些年每年的除夕夜与民同乐都是他在亲手操办,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其实他自己还是心里有数的,但是表面上却还要显得自己十分笨拙,这也许就是为官的道道吧,他也算是在老奸巨猾的行列了。

柳风眠此时正一身朝服,工工整整地穿着,在太庙中三跪九拜地祭祀祖宗。九州不管氏族大家还是普通老百姓,在年节这天都要表示“慎终追远”和“思时之敬”,瞻仰祖墓,宗祠祭祖。外设天地桌,上祭五供,焚香秉烛,祈求各路神灵赐以福泽;内设八仙桌,上奉祖宗,红烛香炉,祭祖祀宗以祈福平安。这就是九州的规矩,几千年来从来不变,无论哪家做了九州的主人,这些规矩都刻在了九州人的骨血里,从来不曾变过。

柳风眠祭祀完太庙之后,又得跟着父亲到那祖陵去祭祀,车马劳顿,可是又不得不做,途中好几次柳风偕都想要溜走,可每次都被柳风拂给拦住,无奈只能跟着队伍走。

祭祀完陵墓之后,柳家的族人们还要到城外的寺院去敲钟,这敲钟本来应该由君王已经及冠的儿子来敲响,可是柳万墨并无儿子及冠,所以这钟还是由他亲自来敲响,只是几个儿子必须站在周围以表示礼敬。

这寺院的大方丈今日亲自前来迎接柳万墨,平日里,就算是百里居这等雍州的大员来这寺院也都是见不到方丈的,这方丈说也奇怪,多年来一直在寺院自己的房间里参禅,却也也不知道他参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是却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想必也是江湖人士的神秘感吧?要不是当年祖宗兴佛,这寺院的香火也许就不会这么旺盛,年年由朝廷养着,光是年节这几天就够他们吃上一年了,在这长安城边当和尚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忙活了一天,下午柳风眠终于可以躺会了,但是今天晚上,又必须到朱雀楼参加君民同乐的大会,柳风眠想想都觉得头晕,趁着这会子好好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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