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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天合六年 春 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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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舒服,在这后院一窝,我听闻你几个月没开门了,怎么?要收摊儿了?”伯尧上说道。

吴千山嘿嘿一笑,说道:“我这开张够吃半年了,我凭什么那么辛苦?人生苦短,你这种天生操心劳碌的人不明白。”然后一个打挺起身,看到李牧九,说道:“这位哥儿是?”

“永州李牧九。”

“李牧九!哎呀呀,可是新上任的户部少卿,李大人,草民失敬啊。”说着还要给李牧九下跪,惊的李牧九措手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谁知吴千山竟大笑起来,搞的李牧九一头雾水。

“你啊,就这个脾性,也不知改改,取不上媳妇,你吴家就要断在你身上了。”伯尧上说道。

“哎呦呦,折煞我,你这话要叫我老祖宗听到了,连夜就得把我带走。”吴千山故作害怕的说道。

“对了,这是我六妹,今日带她来找你做身衣裳,女孩子也到了成家的年龄,这些日子,就在都城觅得良婿。”伯尧上饮了一口茶后说道。

“六妹妹,都到第六个了,你也真是……”吴千山的话没说完,就被伯尧上一个眼神震慑的吞了回去。

“我去给妹妹量体。”吴千山突然语气一转,变得乖巧说道。

“老板,李大人也选了几身。”掌柜的提醒道。

“什么?收李大人的钱没?”吴千山说道。

“还没有。”掌柜的说道。

“那就好。”说着一把搂过李牧九,说道:“李大人的都算我的,不要钱。”

“哎呦,你真是大方。”伯尧上戏谑的说道。

“算我的,就是算你的,你我不分彼此,你就帮李大人给了吧。”

“吴千山!你还要不要脸!你做人情,我掏钱,也就只有你能做的出来。”伯尧上说道。

“哎呀,我不是没钱嘛。”

“你但凡勤快一点,依你的技艺,何苦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伯尧上说道。

“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若明日就死了,留下万贯家财,就便宜别人了。”吴千山诡辩道。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说,那干脆都躺在家里混吃等死算了。”伯尧上反驳他道。

“我又没让别人,我就让我自己,自己祸害自己,没事。”吴千山无所顾虑的说道。

李牧九对吴千山的反应产生了怀疑,六妹妹?只知道伯家人丁兴旺,兄弟姐妹一大堆,倒是有几个妹妹鲜少有人提起,为何一说到六妹妹,吴千山就仿佛说错了话一样,这个女子,难道说不是伯家人?心中犯了狐疑,便也藏多了一个心眼。

从吴千山那订好了衣裳,李牧九走出铺子,掌柜的就开始准备关门了,李牧九吃惊的说道:“这还真关门了。”

伯尧上在车上笑道:“这一关估计得三个月后见了。”

李牧九一听这话,当即就脑壳发昏,心道:“我定的可是春季的衣服,等他开门都夏天了,这难道要等着秋天穿,真是进了黑店了,还好没收自己钱,要不然就亏大了。

李牧九跟伯尧上分别后,去了文大兴的府上,路过点心铺,见新出炉的果子正好,文大兴那个贪吃鬼一定能喜欢,就顺手买了一些过去。

到了府上,文大兴正在院子里撑起炉子,不知道在烤些什么,李牧九走过去吓了他一跳。

“李兄!你来的正好,有口福哦!”文大兴神神秘秘的说道。

李牧九往那炉子里看去,就看到碳上烧着几个土豆,也没整明白文大兴说的名堂,难不成这烤土豆就是所说的口福?

“文兄你在……烤土豆?”李牧九还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

“对啊,不过啊,土豆不是主角,我昨日去薛玉家里,拿了一些麻辣味的肠子回来了,本来是想配个米饭的,但是昨天晚上我这小厨房蒸的土豆,碾压成泥,配上腌渍的咸肉,别说味儿还真不同寻常,我今儿个就想,那烤的土豆更香,要是佐上麻辣肠子,那味道,我都不敢想,一定好吃绝了!”文大兴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好。”李牧九应承着,但是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只是不想扫了文大兴的兴致。

文大兴乐颠颠儿颠儿的把土豆扒拉出来,烫的只摸耳朵,叫到:“平儿,把肠子叫厨房切好了,给我端来。”

“好嘞大人。”

文大兴跟李牧九手忙脚乱的把土豆皮扒好,下人平儿端着切好的麻辣肠子也正好的到了,只见文大兴把切好的麻辣肠子丁,倾盘倒入有土豆的大盆中,又加了盐巴,淋了香油,加了芝麻,放了白糖,淋了陈醋,,整这么多东西都搁好后,拿着木勺子一通乱搅,文大兴拿起勺子盛了一口,吃了起来,咂巴着还缺点味道,便拉着李牧九一起到了厨房,吩咐厨子,给他炸一点葱油,厨子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文大兴又要干什么,就听话的做了,那葱油味道甚香,文大兴盛起烧好的葱油,豪迈的泼在那一盆土豆上,顿时盆中滋啦啦的作响,闻着还是非常香的,李牧九闻着味道,竟觉得,文大兴研发的这道菜能好吃,满怀期待的在文大兴的注视下,一勺上盛着土豆泥裹着麻辣肠子送进口中,那味道,李牧九刚一吃进去就吐了出来,这味道简直是往嘴巴里头送油喝,李牧九看着文大兴满眼的期许,想李牧九能夸夸他,李牧九还是没忍住的吐了出来。

文大兴见李牧九这副样子,不敢相信自己厨艺这么差了吗?猛吃了一大口,差一点昏厥。

“呸呸呸,这也太难吃了!这真的是我做的?”文大兴难过的说道。

文大兴这个人,那张嘴倒是能专挑好的吃,什么美食佳肴都能逃不过被他吃掉的命运,但是他绝对不能自己做,自己做饭就是黑暗。从前薛玉跟李牧九说的时候,李牧九还不信,会吃的人,做也能不错的,但是文大兴是属于会吃不会做的,今日叫李牧九领教到了。

看着文大兴挫败难过的样子,李牧九于心不忍,说道:“我带了新烤出锅的脆果子。”

一听到脆果子,新出炉的,文大兴的心又死灰复燃了,说道:“平儿,去沏茶。”

然后拉着李牧九去了庭院,二人吃着点心,饮了茶,便说起阿图的事。

“天子脚下独一份的肥差,阿图一死,多少人都盯着,怎样,文兄可有想法?”李牧九问道。

“想法?我当然有想法,这不就是给我做贪官的好机会嘛!”文大兴笑道。

“文兄说的正是啊,日后若是上了位,吃喝玩乐上还多要关照一下小弟才好啊。”李牧九也打趣的说道。

“那自是当然,哈哈哈哈哈哈,咱俩在这好生狂妄,就像明日坐在灵安府司位上的人就是我一样。”文大兴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孟国公定会有所行动,而我心意真是希望咱们同窗能有任职。”

李牧九一边吃点心,一边继续说道:“普天皆知,灵安府司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如果作奸犯科之人激起民愤,府司有权直接判杀,这明摆着就是手握生杀大权,如此紧要的机制要职,若,没有一个品质纯良之人任职,就像阿图,那百姓岂能安心。”李牧九义愤的说道,却也是敲打文大兴,千万要守住内心,切莫做第二个阿图,伯尧上说下一任灵安府司一定会是文大兴,左无咎在背后做了不少努力,这个灵安府司文大兴是当定了,可是李牧九今日来看文大兴,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口风很紧,全然没有透露出他与左无咎的谋划,这让李牧九还有些担心,难道文大兴并不知晓?可是伯尧上不会说谎话的,李牧九知道左无咎也非善人,如今打着反腐除贪的名号,不过就是为了消灭异己,他们这群参加大试的都会上位,到时应该又会变成左无咎一家独大的场面,适时又会有别的权臣被扶植,李牧九每每这样想就觉得辛苦,如果不是为了为异哥儿沉冤昭雪,谁有要掉进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之上,活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送走李牧九,文大兴在月下独自饮酒,高高的苍穹之上,悬挂着一轮圆月,月影照在亭子下的水池中,熠熠生辉,文大兴微醺的倚靠在栏杆上,看着水中月亮,痴笑道:“月影拖我寄愁思,寂寂孤冷,小酌温酒一杯,独独醉卧花间。”

文大兴最想做的不过就是灵安城皇帝除外最尊贵的影子,这是他几年前尊奉萧子柱之命来到都城灵安的目的,他自诩文采也有,处事也算圆滑,可寒窗苦读十几载,而那些世家大族一出生就没有寒窗,这天下的苦读书人寒窗十载,到底为了什么,他管不了别人是否有什么高风亮节的理想,他是俗人,所求皆是为了自己,所说的玩笑,句句出自真心,他做官,争高低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此时不享受,更待何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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